景枫看着她,不去猜她说的是真的假的,他那些度人心的手段这会儿对着韩千雅,他一概不使用,他点头同意,却先说了别的:“给你送的点心可还喜欢吗?”
韩千雅身形一顿,想起了自己的丢脸事,哼了一声,不理他自己往前走了。
景枫就在后边赶紧跟上,时不时发出闷笑声,听的韩千雅的脸皮更加热了些。
景枫带着韩千雅到管理卷宗的房间,这里面是没办法随意出入的,他让她在门口等着,他进去拿那个陈请辞。
他照例翻着,却翻了几番没找着,这里面的卷宗都是有序号标注的,轻易不会弄混,什么都还在,偏偏那份陈请辞不见了,景枫再三确认,发现这真的不见了。
他脑子里有跟神经在跳动,他马上去翻韩家那个案子的卷宗,发现不止是陈请辞,连卷宗都不见了。
这简直荒唐,两个案子的卷宗和陈请辞竟然都不见了,景枫出去,把外面看守的人叫到跟前,面色深沉:“这里面可有人进去过?”
看守的人懵了,直摇头:“大人,这不可能啊,这库房自从三年前以后再也没有人进来过了,就到今日您头一遭进来。”
景枫没有为难他,直接把大理寺丞叫到面前,脸色难看:“陆青,韩家那个案子的卷宗和陈请辞,还有江蕴天那个案子的陈请辞都不见了。”
这如平地惊雷一般地吓人,陆青猛地从座椅上弹起来,惊慌失措:“这,这怎么可能,库房素来是不许人进去的,门口也是里三层外三岑的上了许多锁的,这,这卷宗丢不得啊。”
卷宗是大理寺最重要的东西,卷宗是为了记录每年所办理的案子,要有据可依,也为了避免冤案,可以随时翻供,这些东西每年都要清点一边,再上到刑部,若是丢了卷宗,可是大罪!
景枫的眉头紧锁,稳住大理寺丞的心神:“先不要慌张,你先派几个人,把所有的卷宗都一一清点一遍,看看能不能对上数,再瞧瞧其他的有没有丢。”
这事现在还不能声张,只能小心翼翼的这么去办了,陆青也没了法子,赶紧一个趔趄地快速去叫人了。
一直在门口等待的韩千雅的手心都麻了,她不敢想如果看见了那个字迹当真是江蕴天所为,那她是不是要鱼死网破杀了他再自戕呢,还是……
她的手不自觉地搅在一起,眉眼间有不安,瞧见景枫面色沉沉地走过来,她赶紧跑过去,一手握住景枫的手,连逾越了都不知道,声音干巴巴的:“你去瞧见了吗?”
景枫看见了她的着急,却只能摇摇头:“我进去的时候发现江家那个案子的陈请辞不见了,还有一起不见的,是三年前韩家案子的卷宗,陈请辞,这些东西,一并不见了。”
他说完,韩千雅似脱力一般,整个人往下跌,景枫手快,才把她揽住,往怀里抱,她的神色如失焦一般,脸色骤然煞白。
景枫吓到了,把她往座椅上一放,自己蹲在她面前,握着韩千雅的手,声音紧张:“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
韩千雅没回答,她的脑子像浆糊一般,已然不清醒,她知道卷宗丢了意味着什么,江蕴天的陈请辞她看或不看都无所谓了,韩家的卷宗被偷了的话,韩家以后都没办法翻供了。
以后,生生世世,世世代代,所有人提起韩家都只会把他们当做是贪污被灭门的佞臣贼子,她爹爹是被冤枉的啊……
她的眼里浮出一层泪光,徒然像大豆般颗颗落下,看得景枫的心都跟着揪起来,万分难受了。
他只当韩千雅是为了江蕴天的陈请辞丢了而难过,替她抹着眼泪,心疼地把她的头抱在怀中,低声道:“莫哭了,我已经派人查这件事了,很快就会找回来的。若你当真想看江蕴天的字迹,我现在去他府上取他的字帖书画来……”
景枫怀中的韩千雅的脸更冷了几分,抓着景枫衣服的手渐渐攥紧,十指间都透出浓烈的恨意,眼眸烧红了一般,声音颤抖又狠戾:“我要整个江家一起陪葬!”
揽着她的景枫没有多问,也没有质疑,只是更加用力地把她抱在怀里,他脑中有猜想素玉和韩家的关系,他却不想妄断,他要听她亲口说出来的才算是真的。
等了好一会儿,韩千雅的情绪才慢慢的平复下来,只是她的脸色当真是苍白极了,看的景枫心一阵阵地跟着疼,她抬起眼,看着景枫的眼睛又变回了古井无波的平淡:“你身上有刀子吗?”
景枫的手停了一下,随后摇头。他身上有配刀,却不会给韩千雅用来伤害自己。
陆青派了十几个人,把整个库房的所有卷宗都全部彻查一遍,没个十天半个月根本没法完全查清楚,这些韩千雅知道,毕竟大理寺不是地级小监狱,里面存放了十几年的卷宗,自然很难快速查清。
景枫只能尽力安慰她:“我会尽全力把这些追回来的,擅闯大理寺的人,只有死路一条。”
这已经不是丢了一个卷宗的事情了,大理寺的库房都能被人擅闯,这就是在藐视朝廷的威严,是绝对不能容忍的,整个大理寺的所有人都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