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韶光委实不愿疑心江永怀,他不过是一个商户子,便是考中了功名,在朝中也无甚背景,如何能这么早就和通敌叛国的山匪有来往?
江南和怀安县可离得不近,便是江家同样五湖四海做买卖,来往经商的也是江家人或者是各大管事,江永怀打小就在江南念书,哪里来的空闲认识山匪头领?
柳焕见徐子渊擒了山匪头领后,眼神便一直放在柳韶光身上,瞬间回想起柳韶光荷包里那块玉佩,额间青筋顿时一跳,不动声色地挪了挪脚步,将柳韶光挡在自己身后,镇定自若地同徐子渊寒暄,“多亏世子来得及时,这帮匪徒着实大胆包天,昨夜竟敢偷袭,想烧我们的粮草!”
山匪头领受不了这个污蔑,即便是右眼上还插着一支箭,听了柳焕这话,气到连疼痛都忘了,立即嚷嚷道:“都说了,昨晚的事不是我们干的!我要是想动手,必然是有十全把握后再出手,昨夜那些个蠢货,什么事都干不成还打草惊了蛇,别把他们和我相提并论!”
“只可惜,蠢货们都逃了,反倒是你这个聪明绝顶的头领被我们逮住了。柳韶光凉凉插了他一刀。
山匪头领更是恼怒,恨恨地用仅剩的一只眼瞪向徐子渊,咬着牙忍住眼睛的剧痛,不愿在徐子渊面前露怯,冷笑道:“徐世子好大的威风,不在北疆杀敌,倒有空跑来并州抓我这么个小小的山匪!也是,山匪可比胡人好对付多了,便是北疆败了,也有剿匪的功劳在。世子真是好算计!”
徐子渊根本不搭理他,淡淡看了他一眼,一只手缓缓搭在弓上。山匪头领也是个机灵人,见徐子渊这般做派,心知这确实是个心狠手辣的主,一言不合是真的会杀人的。为了他另一只眼睛,山匪头领只能心不甘情不愿地闭了嘴。
徐子渊这才收回眼神,抬手示意左右将山匪头领押下去审问。
刘指挥使见了徐子渊很是激动,方才徐子渊露的那一手弓马骑射的功夫,足够让刘指挥使等人折服,看向徐子渊的眼神中都透着灼热的光芒。
“世子,这山匪到底有什么能耐,竟然还通敌叛国?”
一般人也没那个本事犯这么大的事啊。
徐子渊本就话少,不太想开口,余光正好瞧见柳韶光同样面露好奇之色,徐子渊当即一顿,缓了神色,言简意赅道:“山匪勾结怀安县令,在怀安县令这里套了消息,转头便告诉了胡人。这些年北疆不太平,多为他们生事。”
柳韶光奇怪,“他们看着也不像胡人,怎么一心帮着胡人残害锦朝百姓?”
徐子渊抿了抿唇,正要解释,见四下围了这么多人,话到嘴边便换成了,“不过是借机生事想引起边疆大乱罢了。”
刘指挥使笑着接话,“这帮子玩意儿,指定就是打着搅混水的主意。北疆军离并州可不远。要是安定了下来,只要腾出手来,知晓并州山匪猖獗,怕是要点兵过来剿匪。”
柳焕也是一笑,恭维了北疆军一句,“那真是杀鸡用牛刀了。”
正在绑山匪的北疆军们瞬间向柳焕投来亲切的眼神,再一想,人家柳家少当家千里迢迢赶路,为的可是给他们北疆军送救命的粮草,为此还差点遭了山匪的毒手,北疆军对柳焕的好感立即蹭蹭往上涨。
随着山匪头领的落网,埋伏在各处的北疆军也纷纷押着山匪们过来同徐子渊汇合。瑞安一马当先向徐子渊复命,“世子,山匪的老巢都让我们端了,在寨子里的山匪没一个逃脱,查到的赃物还在登记造册,稍后便能运下山。”
山匪头领那个气啊,只恨自己命太长,没在刚才中箭的时候就去见阎王,以至于现在要听到这样的诛心之语,强撑着一口气瞪向瑞安,颤抖着唇道:“不…不可能!我们寨子极其隐蔽,便是怀安本地人都无法顺利找到,你们怎么可能这么轻而易举地端了寨子?”
“不就是一个小小的山匪寨,还真把自己当盘菜了?”瑞安头一昂,不屑道,“我们世子运筹帷幄智计无双,你那寨子,早就让我们世子摸透了!”
这话简直比杀了山匪头领还难受,在自己最擅长的地方一败涂地,山匪头领当即一口气没上来,昏死了过去。
瑞安试了试他的鼻息,顺便踹了他一脚,吩咐其他人,“把他抬下去,等会儿醒了,好好审审他这些年都干了哪些缺德事,同伙都有谁!”
柳韶光悄悄打量着徐子渊,前世今生的画面相互交错,总觉得有些不真实。
上辈子难缠的差点让他们送了命的山匪,就这么轻易的解决了?
察觉到柳韶光的目光,徐子渊下意识地挺直了背,身子略僵,强行控制住自己不将眼神放在她身上,整个人又陷入了无措的状态。
瑞安看出徐子渊似乎有些不大对劲,试探着问道:“世子可还有别的吩咐?”
徐子渊这才回神,淡淡道:“再去查昨夜的匪徒。”
“是!”
瑞安双手抱拳,恭声领命,迅速又领着一队人出发,经过山匪头领身前时又顺道踩了他一脚,嘴上还叹息道:“倒霉悲催的,要不是昨夜那帮家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