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若是那样,那上辈子徐子渊匆匆赶来,见到的该是自己嘴角带血倒在长洲怀里的场景。
倒是同这回有几分相似。
这么一想,柳韶光也就收回了眼神,不再继续追问下去。一旁的柳焕听着空气中一阵沉默,这才缓缓睁开眼,大步走向柳韶光,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头,柔声笑道:“看来这些日子确实累着了,睡了一觉,精神都好了不少。”
柳韶光也是一笑,“那是当然,这辈子就没这么辛苦过。好在还是把凉城守住了,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提到这里,柳焕忽而冷笑一声,往柳韶光头上敲了个爆栗,沉下脸训她,“什么事都敢冲在最前头,你可真能耐!要是你有个闪失,要我怎么和爹娘交代?”
坏了,大哥果然最擅长秋后算账。柳韶光顿时头大,四下望了望,想要找个逃命的地方。柳焕还能不知道柳韶光想打什么主意?见状又是一声冷笑,伸手再给柳韶光脑门儿上来了一指头,没好气道:“真够出息的,敢做不敢当了?”
一旁的徐子渊冷不丁开口,“大哥莫非忘了昨晚答应我的事?还请大哥回避一下,我有话同阿韶说。”
柳焕的心情更差了,看看柳韶光,再瞪瞪徐子渊,恨不得把这俩糟心玩意儿一并踹走,用眼神警告了徐子渊一番,这才冷哼一声,甩着袖子走出房门。
柳韶光的目光简直算得上惊悚了,这都是什么对话?当即惊得坐直身子,颤颤巍巍地指着徐子渊,“你对我大哥说了什么?”
莫不是把重生的事都交代了?
徐子渊垂眼,沉默了一瞬才老实交代,“我说,我要娶你。”
话音刚落,徐子渊头上就挨了一枕头。
柳韶光也出离愤怒了,一边拿枕头砸徐子渊一边骂,“你是不是有病?我都说了不想再嫁给你了,为何还要一而再再而三地纠缠?还跑去跟大哥说,你以为大哥行事稳重就能一直叫他头疼吗?”
柳韶光都不敢想柳焕听到这话会作何感想。
徐子渊也不反驳,乖乖站在原地,任由柳韶光打他出气,却还是执着地重复道:“我说的都是肺腑之言,你就是我的妻子!”
“才不是!”柳韶□□得眼睛都红了,双手拿着枕头往徐子渊身上一通乱砸,“凭什么你想怎么做就怎么做?在你眼里,我柳韶光就那么下贱,非嫁你不可?”
“不是。”徐子渊身子丝毫未动,定定地对上柳韶光冒火的眼神,“是我非你不娶。”
“呵,可笑!你想娶,我就要嫁吗?做梦!”柳韶光砸得累了,将枕头往旁边一扔,柳眉倒竖,“我说不嫁就是不嫁!大哥定然也不会同意的!”
徐子渊低头,脸上的神情隐藏在阴影中,等到柳韶光发泄完了,才张了张嘴,从干涩的喉咙中慢慢挤出一句话,“大哥不同意,那你就可以不考虑柳家了吗?”
“你说什么?”柳韶光一时间都不敢相信自己方才听到的话,不可思议地看着徐子渊,“你威胁我?”
徐子渊闭了闭眼,心下无数情绪翻滚,嘴里满是苦涩,“是。阿韶,哪怕你恨我,我也不想放手。上辈子是我做错了,让你受了委屈,这辈子,你想怎么讨回来都行。”
“只要你还在我身边。”
“你做梦!”柳韶光脑子一炸,彻底失去了理智,手里没了趁手的东西,便直接上前对着徐子渊一通拳打脚踢,心里已经是恨极,“凭什么?徐子渊,凭什么你想要怎么样就怎么样!”
“上辈子先招惹你是我不对,我也把命赔给你了。这辈子你为什么就是不肯放过我?”
徐子渊心下也是一片悲意,任由柳韶光发泄着她的恨意,于他而言,柳韶光好好的站在他面前,便是上天的恩赐。
看着柳韶光崩溃的神情,徐子渊的眼睛也渐渐染上一层血色,实在抵不过心中的欲望,伸手将柳韶光紧紧拥在怀中,任由她在怀中挣扎拳打脚踢,将脸埋进她的肩窝,不多时,柳韶光忽而感到颈间一阵凉意,而后便听见徐子渊哑声道:“阿韶,你想想长洲,我们还有长洲,你真的忍心不要他吗?”
“徐子渊,你混蛋!”柳韶光所有的理智在听到长洲的名字后瞬间瓦解,崩溃大哭,“我恨你!徐子渊,我真的恨你!”
没有哪个母亲不想念自己的孩子。尤其是徐长洲那样贴心懂事的孩子。柳韶光哪会不想他?她的长洲,会在刚学会走路时,哪怕一路走一路摔,也要奋力向她跑来,扑进她的怀里;长大一点点后便会笑着说要保护娘亲;上辈子她临终前,穿着徐子渊的衣裳来哄她的,还是她的长洲。
这样贴心的孩子,柳韶光哪能狠心不要他?
平时自欺欺人,柳韶光还能以两辈子已然不同的理由,强逼着自己不去想徐长洲。可现在,徐子渊戳穿了这层纱,柳韶光瞬间尝到了万箭穿心的滋味儿,从未有哪一刻如此痛恨自己,她配不上长洲对她的孝顺。上辈子临终前,为了和徐子渊赌气,任性地写下和离书,若是徐子渊应了,徐长洲又将如何自处?
而重生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