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一想起徐子渊拿柳家来向她逼婚,又提及长洲,柳韶光心中还是恨得咬牙切齿,不想再多想一点同徐子渊有关的事情。
徐子渊和柳韶光的亲事,是景元帝登基以来赐的第一场婚,又有周太后明里暗里过问,徐子渊有爵位在身,婚事竟全都由礼部那边接了过去,一应流程全都被礼部安排得明明白白。
因着时间紧急,礼部也怕柳韶光不明白规矩掉链子,随着下聘队伍前来的,竟然还有一位教养嬷嬷,说是专门来教柳韶光规矩的。
柳韶光的脸上当即浮现出一抹冷笑,教养嬷嬷?她那位未来婆母,手段还真是一如既往的直白又诛心。
上辈子柳韶光心心念念地想嫁徐子渊,对吴氏派来的这位钱嬷嬷自然是多有敬重。奈何这位钱嬷嬷,临行前已经得了吴氏的吩咐,一来就给了柳韶光一个下马威,板着脸训得了消息喜出望外小步快走的柳韶光,“柳小姐别怪我多嘴,侯府门第森严,永宁侯夫人最是重规矩,莫说府里那位表小姐举止多么端庄,就是府里丫鬟,也没有像柳小姐这般莽撞不雅的!”
一番话数落下来,竟将柳韶光贬低得连侯府丫鬟都不如。
这一回,钱嬷嬷还想故技重施,板着脸用审视的目光打量着柳韶光,想要从她身上挑出些毛病来,好给她一个下马威。谁知这一瞧,倒让钱嬷嬷大吃一惊,不是说柳氏只是商户女吗?怎么这一举一动,比之宫里头的娘娘都不差?那看过来的眼神更是叫钱嬷嬷心下一凛,平静,冷漠,又带了几分上位者的尊贵,一眼扫过来,便叫人心下发颤。
这样的压迫感,在侯府中,钱嬷嬷只在永宁侯和徐子渊二人身上感受过。便是贵为永宁侯夫人的吴氏,都不曾让钱嬷嬷心下生寒。
这是一个极其不好对付的人物。钱嬷嬷飞快在心里给柳韶光下了定义,板着脸收回原本的打算,盯着柳韶光沉声道:“我是夫人派来指点小姐规矩的,侯府不比商贾之家,规矩森严,陛下也提过,待世子成婚后,让世子带着新婚妻子去见陛下这个媒人。宫里的规矩更是严苛,婚期赶得急,小姐可要好好学!”
柳韶光脸上挂上了无懈可击的笑容,步履优雅地向前走了几步,细长的脖颈微微前倾,漂亮小巧的下巴略微一抬,整个人如同一只仙鹤一般,一举一动都透着抓人眼球的优雅。
虽未开口,其他人心中都同时浮现出一个念头:就柳小姐这仪态万千优雅从容的模样,哪里还用得着学规矩?这老嬷嬷好不晓事。单看两人的仪态,还不知道谁教谁呢?
钱嬷嬷的脸色又难看了一分,看着柳韶光含笑的眼神,钱嬷嬷脸上更加挂不住,想要动歪心思发作一通,却在看到柳韶光似笑非笑的眼神后收了念头,勉强笑着夸了柳韶光一句,“小姐这规矩倒是学得不错,同表小姐也差不离。”
这人果然是成心来膈应人的。别说江氏听出了钱嬷嬷的恶意,就连还没开窍的柳璋听着这话都觉得很是刺耳,下聘当天提男方家住着的表小姐,这是何意?
托赵姨娘的福,柳家上下都对“表小姐”三个字十分敏感,一听钱嬷嬷这话,心中都是一个咯噔。只有前些日子被下了脸面的柳玉莲,嘴角浮现出一抹不甚明显的笑意,却又转瞬即逝。
柳韶光眉毛都没动一下,淡淡道:“表小姐规矩好,这是好事。看来日后我该送她几样庄重些的首饰。只可惜陛下赐下的东西不能送人,不然的话,倒真有几样适合表小姐。”
这便是提醒钱嬷嬷,甭管那位表小姐多么好,她才是徐子渊明媒正娶的妻子,是景元帝亲自赐婚的世子夫人,那位有什么资格同她相提并论?
钱嬷嬷的态度果然有所变化,脸上的笑已然看不出任何勉强,也会说吉祥话了,“小姐同世子可是天作之合,瞧瞧小姐这般品貌德行,生来就该嫁入权贵之家的。咱们世子,可是世间难寻的好佳婿。小姐可真是好福气!”
柳璋不乐意地嘀咕了一声,“我姐这般好,怎么不说世子好福气?”
钱嬷嬷险些找不到自己的舌头,万万没想到能听到这样一句离谱的话,一时间竟连话都不知道该怎么说。
不过,很快钱嬷嬷就知道了,为什么柳璋敢说那样的话。銥誮
看看柳韶光的嫁妆,天南海北的各色稀奇物件儿到她这完全就不算事儿。那一抬抬满满当当的,箱子还比一般的嫁妆箱子要大上许多,满满当当装了一百二十八抬的嫁妆。单看这浩浩荡荡的嫁妆,钱嬷嬷都不敢想柳韶光的压箱底的银子有多少。
这么一算,好像柳氏也确实有挺直腰杆子的底气?
作者有话说:
钱嬷嬷:一时间竟分不清这场婚事到底谁占了便宜
谁不馋美貌富婆的嫁妆呢?
第40章 、040
◎迎亲◎
京城。
看着面色冰冷的徐子渊,永宁侯夫人有一瞬间的心虚,转而又理直气壮起来,“这么瞧着我做什么?区区一个商户女,我好心给她派个教养嬷嬷,那是给她脸面!不然的话,你想带着一个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