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一想,徐子渊想着自己方才信誓旦旦地说这一次的婚事不会有遗憾,又有些不大确定了。
不如,再寻个机会去讨好讨好老丈人?
柳韶光料定徐子渊不会这么匆匆来接亲,不紧不慢地回房,叫了热水仔细沐浴更衣,想着前世自己知晓迎亲队到了江南时的欣喜心情,嘴角不由露出一丝讥讽。
人果然都是贱皮子,上辈子,徐子渊绝对不会想到他会有一天,在自己面前低到尘埃中去。
徐子渊也在沐浴,心中期待又忐忑,早早就安寝,希望明日去接亲时,能让柳韶光见到一个最英俊的自己。
宋珏则不知去了哪里,回来时天色已晚,脸上的笑容挡都挡不住。
第二日,沈月华早早就赶来替柳韶光添妆,还十分遗憾,“只可惜萧姐姐去了京城,不能亲自过来替你添妆。”
“早半个月前,萧姐姐就让人送了添妆过来,也全了我们的这份情谊。”
沈月华更为遗憾,叹气道:“萧姐姐去了京城,你也马上要嫁去永宁侯府,我们三人,竟只剩下我一个在江南。到时候,找个一同出门游玩的人都找不着。”
“堂堂知府千金,哪还能找不到一通出去游玩的人?”柳韶光微微一笑,心下对沈月华这番话十分感动,这些年,也就只有沈月华从一开始就不以身份轻贱她,她们二人的情谊,并非言语能描述得尽的。
柳韶光心中也有些怅然,又想起同徐子渊一起来江南的宋珏,眉眼就带了笑意,揶揄道:“这么舍不得我们,你也嫁去京城,不就行了?”
“你啊!大好日子也不忘拿我打趣!”
“这可不是玩笑话,”柳韶光凑近了沈月华,眨眼大笑,“宋公子可是高中解元,还欠你一顿酒呢!你说,他这回来江南,除了帮徐子渊迎亲之外,是不是也该还你这笔债呀?”
沈月华俏脸一红,瞪了柳韶光一眼,嘴硬道:“本是你的大喜之日,偏生你尽拿话来笑我。宋公子不过是来接亲,哪还有空还我这顿酒?”
柳韶光好以整暇地看着沈月华,拖长了声音乐道:“这样啊……那就让宋公子以身抵债吧。沈大小姐意下如何?”
沈月华到底还是个没出阁的姑娘,哪是柳韶光的对手,当即涨红了脸,不好再继续这个话题,柳韶光见状,登时哈哈大笑。
江氏带着全福夫人等人进来时,听到的就是柳韶光乐不可支的笑声。
全福夫人的脸色顿时有些微妙,这些年,她见了这么多的新娘子,无一不是娇羞万分含羞带怯的,像柳韶光这般笑声若银铃的,还真是头一回见。
看来,柳大小姐对这桩亲事确实很是满意了。全福夫人心中暗忖,又觉得这也在情理之中,毕竟永宁侯世子可是难得的佳婿,能落进柳大小姐手里,也确实是柳大小姐得了便宜。
柳韶光冷不丁见了江氏和面色微妙的全福夫人,顿时轻咳一声,收敛了脸上的笑意,规规矩矩坐好,旁边的沈月华忍不住笑出声,开始打趣柳韶光,“叫你笑话我,现在也闹笑话了吧!”
全福夫人这才回转过来,原是俩好友闹着玩呢,就说一般大家小姐也不会这般不矜持。
按规矩,柳玉莲也该过来给柳韶光添妆的。但柳韶光这辈子实在不想委屈自己,直接同柳福贵说她不想在自己的大喜之日见到柳玉莲。这话说的实在任性,换做往常,柳福贵必然是要心疼一回柳玉莲的,奈何上回柳玉莲话里有话,暗指柳韶光去北疆是为了徐子渊,柳福贵也恼了柳玉莲,听了柳韶光这个要求,柳福贵当即就点头应了下来,全然不顾柳玉莲已然泪盈于睫,赵姨娘倒是想为柳玉莲争一争,柳焕一个冷眼过去,也不敢再多言。
于是,柳韶光出嫁,柳玉莲这个亲妹妹反倒没影儿,来的是同她关系不错的沈月华。
当然,江南官场其他官员也没闲着,这么好的能拉徐子渊好感的机会,这些人精似的官员哪会错过。第二天来给柳韶光添妆的贵女们便一个接一个,一口一个柳姐姐,仿佛以往那个瞧不上柳韶光的人不是她们一般。
见着这些往常拿下巴瞧人的贵女们今日不得不收敛着脾气在自己面前伏低做小的样子,即便上辈子已经经历过一次,柳韶光心里依旧有几分痛快。不是为了自己,而是看到了她们背后的家族的态度。
往后,柳家人,再也不会被这些官员鄙薄,柳福贵和柳焕也不用再做什么事都要求爷爷告奶奶,在官员们面前装孙子,给他们无数好处,才能求得他们点头应允。
如此想来,这辈子再嫁给徐子渊,倒也不是那么不忍接受。
第二日清早,徐子渊果然早早就领着迎亲队伍前来柳家迎亲。一路吹吹打打,很是热闹,周围百姓全都赶来看热闹,嘴里还笑道:“世子果然十分看重柳家大小姐,瞧这心急的模样,这么多年,整个江南都没有这么一大清早就赶着去接新娘子的。”
柳韶光同样是天还没亮就被江氏叫醒,迷迷糊糊换了嫁衣后才清醒过来。而后便有全福夫人过来替她梳头,嘴里念叨着:“一梳梳到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