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天底下有你这么当娘的吗?”柳璋振振有词,“哪个当娘的不是想着把好东西都给孩子留着,你可倒好,还和孩子开始争起东西来了。出息。”
柳韶光差点再揪一次柳璋的耳朵,还好柳璋反应灵敏躲过了,跳到一边又担心柳韶光追过来,乖乖凑到柳韶光面前,故意苦着脸,长叹口气,一脸无奈,“谁让你是我姐呢?不就是几箱字画嘛,你想怎么糟蹋就怎么糟蹋,随你高兴!”
柳韶光终于笑了出来,“行了,逗你玩呢。看看你院子里小书房里头的箱子,知道你喜欢名家字画,我可是特地给你找了不少。”
柳璋的眼神蹭的一下就亮了,小狗似的将头凑了过来,“我就知道姐你最疼我!”
“得了吧,上回你对娘也这么说。”
柳韶光说归说,心里还是十分受用的,面上也都是真切温暖的笑意。
一旁的徐子渊暗暗记下,同样也羡慕柳璋这样活泼机敏的性情,好像柳家人都有这样的本事,即便是对手,都很难对他们生出恶感。
吴怡带着礼物过来时,正好听见屋内的欢声笑语,眼神又是一凝,而后满面笑容地跨了进来,乐呵呵道:“怪不得今天一大早就听见喜鹊叫,原来是表嫂大喜。恭喜表嫂,贺喜表嫂,姑母听到消息也是欢喜得不得了,这不,赶紧让我过来看看。表嫂怀着的可是侯府的小世子,姑母也很是看重,特地吩咐我,让我告诉你,若是有什么不懂的,尽管去问她。”
柳璋顿时一笑,“府上那么多下人,稳婆大夫都在,哪还用得着劳烦老夫人?若是让老夫人过多费神,倒是我们晚辈的不是了。”
吴怡噎了一瞬才恢复了笑脸,柔声道:“小世子也是姑母的孙子,姑母哪有不疼他的道理?这不,一听了这个好消息就让我带着东西过来了,都是些小孩子能用上的物件儿,还担心表嫂头回有孕心里发慌,让表嫂多去找她说说话呢。”
柳璋心说我姐要是真去了老夫人说话,那她们两个怕是总得疯一个。不过吴怡这话也有一点道理,他姐确实是头一回怀孕,姐夫看起来靠谱,实则也没经验,确实得找个稳妥点的人来陪着他姐才行。
这一瞬,柳璋脑海里已经自动浮现出无数个人选,又迅速除掉不符合要求的人,思来想去,还是觉得天底下最可靠的只有他娘。问题是,天底下也没有女儿怀孕,亲娘住进夫家伺候的做法,柳璋一时间也想不出什么好主意,也呆愣了一会儿。
吴怡见状,眼中笑意一闪而过,又诚挚地看向柳韶光,殷切嘱咐道:“表嫂现在可是双身子的人,十分金贵,可千万要当心,莫要太过操劳。”
柳韶光心中莫名烦躁,许是怀孕的缘故,柳韶光一点和吴怡客套的想法都没有,这一套一套的话,又是叮嘱又是吩咐的,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才是永宁侯府的女主人呢!
柳韶光扯了扯唇,给了吴怡一个标准的笑容,眼神客套中又恰到好处地露出一丝隐晦的不屑,含笑问她,“木簪烧完了,心里可算是放心了?”
吴怡脸色一僵,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怎么敢!就这么大大咧咧地说出来,都不顾虑一下旁人的心思吗?
吴怡下意识地看了徐子渊一眼,对上徐子渊古井无波的眼神,吴怡心中又是一紧,有种自己所有的阴暗心思都被他们看透的狼狈羞耻感。
柳璋一听就来了精神,“木簪?什么木簪?”
“也不是什么大事,”柳韶光意味深长地看着吴怡,“就是有人偷偷……”
“表嫂,”吴怡转身指了指身后房子的东西,“姑母还等着我去回话呢,你看,这些东西就先收着?”
柳韶光心下暗笑,偏头看了秋月一眼,“好好收进库房。”
秋月似乎在发呆,缓了一瞬才回过神来,赶紧应下,“是!”
吴怡见柳韶光不再提起木簪之事,同样也松了口气,笑着对上秋月的眼神,温声道:“有劳秋月姑娘了。”
“表小姐客气了。”秋月福了福身,小声指挥着前来送东西的婢女将东西抬去库房。
为了避免柳韶光再次提到木簪的事,吴怡便决定先发制人,含笑问柳韶光,“今年宫中开年的宴会,以表嫂的品级,必然是要去的,现在表嫂有了身子,可有万全安排?”
柳韶光微微一愣,上辈子这个时候,自己其实是没进宫参加宴会的。那时候自己还没有诰命加身,正好又查出来有孕,初次怀孕,确实慌乱无措,不知哪些事能做哪些事不能做,便一直在院子里养着。
现在吴怡这么一问,柳韶光才反应过来,今年宫中宴会,她这个新封的永宁侯夫人,总得要亮相的。
不但要亮相,还得亮得漂漂亮亮的。銥誮
徐子渊的眼神一直黏在柳韶光身上,当然也知晓她的心思,柔声开口道:“太后娘娘上回不是赐给你一套孔雀裘?宫宴的时候,你正好可以穿着,防寒保暖又漂亮。”
柳韶光又是一愣,而后眼神也亮了起来,哪个姑娘家不希望自己漂漂亮亮的?柳韶光原先还觉得那身孔雀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