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说八道!一个小孩子的话能有什么可信的?”
刘氏虽然在嘴硬,但此刻已经生了退缩之意。她知道自己今天是拿不到方子了,还可能会被人揪着把柄,知道是她故意把狼群给引到村子里来的。于是她眼珠子滴溜溜一转,把话题扯到了别处,想要用撒泼打滚来蒙混过关。
“哎呦!我不活了!一个个地都来诬陷我,大的小的都来往我头上泼脏水。我……我现在就去投河!死了干净,省的被你们王家人欺负,污蔑……”
刘氏哭丧似的喊,话落地,转头就朝王灿荣家门口不远的小河边上跑。那样子,倒真有一种要以死明志的架势。
村里人哪里见过这种事儿,平常自己家中就是再吵再闹也没有说寻死觅活的,一个个的都被刘氏给吓到了,几个妇人忙不迭追上去拉着。
“哎呦,王大娘子啊,别做傻事!有什么误会大家好好说。”
见自己的法子奏效,刘氏就更加泼了,也不知道哪里来的蛮力,使劲儿甩着膀子,把拉着她的妇人甩开。她边哭,边喊,边往河边猛冲。
“不是说我差点害她溺死么?我现在就去投河,把这条命还给她。”刘氏也是真下了狠心了,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不跳一次河装可怜就没办法脱身。她一咬牙,真的就实实在在地往水里头跳。
这把王大江吓得,赶紧就是一个猛子扎进去救人。好在王大江水性好,追着刘氏也紧,没让她呛多少水,好歹是平平安安的上了岸。
“大郎,我冤枉啊,心里委屈……”刘氏趴在王大江的怀里嘤嘤嘤的哭,你还别说刘氏虽然岁数不小了,但哭起来还真有一种我见犹怜的样子。而恰恰王大江最吃这套,刘氏一哭他心都要化了。
王大江赶紧抱着自己的心肝宝贝,柔声安慰着:“不怕不怕,我信你,我信你。”
而当初的邹氏却是个要强的人,从来都没有哭过,更没有在王大江眼前掉一滴泪。或许就是邹氏太要强了,还能给家里赚钱,才会让王大江作为男人特别憋屈,对动不动就哭闹得刘氏迷了心神儿吧?
王灿容无奈谈起,果然直男还是逃不脱绿茶的绕指柔啊。
思起刚才王灿荣那副咄咄逼人的样子,王大江就心中有气。好歹自己是当爹的,刘氏是当继母的,哪有女儿这样放肆忤逆?
这厢正准备去骂王灿荣,可这一转头发现,人家压根就没有跟上来,他们夫妻两个此刻就站在自家院门口,一个提着刀,一个叉着腰,看笑话呢。
王大江的脸登时拉着老长,气得扯着嗓子骂人,不孝女三个字刚刚骂出口。王灿荣和申屠壮人家两口子,竟头也不回的往院里走,砰的一声把自家大门关上了。
任由王大江如何骂,里头的人就像是没听见似的,大门紧闭,院子里安安静静,这把王大江气得差点要上去砸门。
“好了!丢人现眼的东西,还不赶紧回家!”王老太太发了话,王大江也不再骂了,抱着刘氏就跟着王老太太往家走。
这唱戏的角儿都下了戏台子,其他看热闹的人没什么可看的了,也就各回各家。不用猜也知道,今天在申屠壮家门口发生的这些事,又得成为压花村各家各户晚饭时的谈资。
王灿荣进了院,关了门后始终没有说话,而是自顾自跑到厨房忙活了起来。申屠壮知道王灿荣心情不好,也没说些有的没的讨嫌,倒像个跟屁虫似的跟着她去了厨房,她忙乎,他就在旁边打下手。
“你……不问些什么?”
半晌,王灿荣停了手中和面的动作,转头看着申屠壮,眼中似乎隐隐多了几抹紧张和不安。
正在剥花生的申屠壮没有停下手中的活,连头都没抬,满不在乎的问:“我要问些什么?”
王灿荣看不清申屠壮的表情,一时间也不知道他是真的不在乎,还是假的不在乎。
现下,王灿荣看着盆子里头的面,心里头乱糟糟的。她本想找点事做让自己别想些有的没的,可她越忙碌这心里头就越乱,烦躁的根本静不下心来。
思来想去,还是把鲠在喉头的话问出了口。
“就是刚才,那些人说我中了邪,被妖怪附身了。我突然变聪明,在没人教我的情况下,不但会做饭,还想出了挣钱的法子,你……不会多想么?”王灿荣知道,古代人迷信,不然今日门口也不会聚了这么多人。
里边不光是有刘氏特意找来为难她的人,还有其他村里人。
今日若非方大娘子帮她说话,引导在她这儿进货的那些人说话,估摸会有更多人认为她是中了邪,是妖怪附身。
所以说申屠壮呢?会不会也会认为她中了邪?
也不知道为什么,那些人说她是妖怪的时候她丝毫没在怕的,根本就不在乎那些人怎么想。可是这一刻,她很在乎申屠壮怎么想,生怕他也会把自己当成个怪物。
申屠壮放下了手中的花生,抬头,凝视王灿荣,认认真真的道:“那又如何呢?”
“那又如何?”王灿荣有些发蒙,又重复了一遍。仅仅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