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拂宁发誓,她不是故意要偷听的,谁让他们不关门!
她一口气提到嗓子眼,险些呛到,忘记呼吸,无法行动,丧失言语,只一双手紧紧攥着盘沿,似要徒手将盘子捏碎。
是在秦越走后,瑶欢与春玉留在屋内与她细细劝了一番,秦越对她是比寻常人好些,可这样的好能延续到什么时候尚不可知,尤其是在他持续付出却得不到周拂宁任何回应的情况下,所以她就算不回应秦越的感情,可至少应该知恩图报。
既然秦越宠她的流言已经传了出去,那她也可以配合着坐实了这些话,今日就有一个极佳的机会,当着方易阳的面,她去送上亲手做的糕点。
谁知会这般凑巧,听到方易阳学这一出戏,这是给她多少个胆子都不敢编的故事,早年相熟,再续前缘,缠绵悱恻的王爷公主的爱情?
可拉倒吧……她满身的鸡皮疙瘩也毫不客气地出来透气了。
“公公公主……您您您您什么时候来的?”尤七结巴问道。
大敞着门畅谈的二人,方易阳原地石化,秦·情根深种·越也有丝丝拘谨。
周拂宁被尤七唤回神来,她粉唇张张合合,紧张得终究没说出一句话来,她将手中的盘子塞进尤七的怀里,转身就要跑。
“公主留步。”
方易阳回神也快,他出门来刚好撞见要跑的周拂宁,因此叫道。
周拂宁脚步停下,只是脸发红发烫,她没有立即转过身去,也没有人催她。
等她稍微缓过来,她才扬着一贯柔婉的笑意走近来。
秦越也走了出来,站在门槛内,但他只轻瞥了眼周拂宁,视线最后落于尤七抱在怀里的碟子。
尤七举着盘子,一板一眼道,“这是晋和公主送来的……”他微顿,再看一眼,“是栗子糕。”
秦越心下讶异的同时也愉悦,周拂宁在回应他。
“楚王殿下,方大人。”周拂宁忍着讪意见礼。
“公主还记得我?”方易阳温润一笑,有些意外。
他们只是在扬城有一面之缘。
“方大人长得好看,气质也好,容易让人记住。”周拂宁毫不保留夸赞道,这也确实是她对方易阳的第一印象。
当时她还想,他既能与秦越交好,必定也是表里不一。
眼下看来,表里不一是真,他私下居然是个喜欢关注流言蜚语还要拿到当事人面前说的人。
秦越沉了眉,见的第二面就这么夸,看来她对方易阳印象不错?
方易阳笑了两声,道公主谬赞后,在秦越阴恻恻的扫视下,才转回正题,“方才我是与王爷开玩笑呢,言语无状冲撞了公主,还请公主包涵。”
现在面对除秦越外的人,周拂宁习惯性谦卑,“没有没有,方才方大人说什么,我没怎么听清,更不会放在心上。”
她这般低眉敛目,方易阳朝秦越瞧一眼,仿佛是在说,怎么还是如此胆小?
秦越没心思理他,周拂宁对谁都自在客气,唯独他,拘谨又疏远。
在他们二人聊话的空隙,秦越拿过尤七手中的栗子糕塞回周拂宁的手中,道,“拿回去,我不喜欢吃。”
方易阳挑眉,他找哪门子茬儿?
尤七看着骤然空落落的手艰难地咽口水,爷,你明明喜欢。
周拂宁再次紧紧端住盘子,找到了个可以离开的理由。
“那我端回去。”
行礼告退一气呵成。
秦越手臂微晃,最后还是眼睁睁看着周拂宁离开。
哦,是他冲动了。
可……她瞧着十分自在。
因此秦越心中又有了细细思量。
周拂宁已走,秦越的目光一直未收回,方易阳与人说了几句都没回应,他无奈摇摇头,心下叹一口气。
“既然如此,我还是先走了。”
“不送。”
“……”
“你听得到啊?”方易阳看他。
秦越睨着他,“以后说话说重点。”
“我……”
秦越转身回书房,方易阳没走,又跟了进去,他总要为自己找找场子,“怪不得小公主怕你呢。”
“你懂什么?”秦越嗤之以鼻。
“我不懂?你说我不懂?”方易阳再好的性子都气笑了,“我虽未成婚,却也不像你寡了二十三年。”
嚓啦一声,秦越刚捏在手中的茶盏粉碎,茶水顺着手掌流淌。
“你别激动。”方易阳赶忙劝道,“若你不是逗着她玩的,可得好好用心。”
秦越止住了下一步捏碎他脑袋的动作,“自然不是。”
他想逗着玩,还需等到今年?
方易阳与秦越相识好几年,对他再了解不过,这样问也只是为了提醒他,怕他不懂□□,白生生错过一段姻缘。
照他来看,秦越与周拂宁性格差异虽大,但是互补,是般配的。
当他说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