奋起身。
愤愤不平道。
“令史,你不公。”
“我跟秦落衡都是见义勇为,我还是正面跟隶臣对抗,凭什么秦落衡是赏二甲,我却什么都没有,你这判决有问题。”
“我不服!”
“我也要乞鞫!”
阆也高声道:
“令史,我也不服。”
“我只是嘴上说了几句,并没有实际参与这次谋害,为什么你要判我为‘与谋’,我这明明是‘不援’。”
“你这判的有问题!”
讲也道:
“令史,我莫非是记错了?”
“我并不是跟‘敢’一样直接逃走,我选择的是先行离开,然后去报官,我明明对乙施加了援手,为什么你还判我为‘不援?’”
“你这个判决明显有失公允。”
“我要乞鞫!”
室内争吵声不断。
他们大多都认为令史昌对自己的判决不公,想要乞鞫。
‘乞鞫’又叫‘覆讯’。
相当于后世的再审,也就是你认为判决不公时,可以请求更高一级的司法部门,重新审理自己的案子。
《法律问答》规定:‘以乞鞫及为人乞鞫者,狱已断乃听,且未断犹听也?狱断乃听之。’
见众人群情激奋,令史昌叩了叩案几。
“肃静。”
“不公,何来不公?”
“还记得我上课前说了什么?”
“这个狱衙演练其实漏洞百出,但那些其实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这次判罚,将直接告诉你们一件事。”
“何为大秦的立法之基!”
“现在我就来告诉你们,为何为这么判罚。”
令史昌神色肃然。
他低眉耷眼的看向奋,随后蹙了蹙眉,似乎忘了什么,良久,才想起来,“年纪大了,记不住事了。”
“你是奋吧。”
“你方才说判决有问题。”
“你说你也是见义勇为,为何没得到官府的嘉赏。”
“我先为你释疑。”
“因为你的鞫并不是那个。”
“你的鞫是这,鞫曰:‘甲害乙与奋于野,审。’”
“你已经死了!”
“你非是见义勇为者,而是同样的被害者。”
“这次官府判决,本就是在为你和乙惩治凶手,自古以来,何曾有过给被害者另行奖赏一说?”
听完令史昌的解释,四周传来阵阵哄笑声。
奋更是涨红了脸。
恨不得当即找个地缝钻进去。
令史昌看向讲、赐等几名史子,“那些因害怕直接逃跑的人,对这个判罚并没有异议,你们有异议,是因为认为自己虽然也跑了,但后面去报了官,因而不算‘不援’,对吗?”
讲、赐等人起身。
辩解道:
“我们自知敌不过对方,为了避免不必要的伤亡,因而才选择先行离开,离去后也去报了官,史子不懂,为何这也会受罚?”
“请令史替我等解惑。”
令史昌微微额首。
他并没有急着解惑,而是看向了那两名儒生,缓缓道:“你们也认为判决不公?”
文昭、沈顺起身道:
“回令史。”
“我们的回答跟其他人都不同。”
“‘儒家有言:有所为,有所不为,有所必为。’”
“我们已对两者都进行了必要的批评,若是对方能听进去,这自然是我们劝诫的结果,若是对方不听,执意要杀人,那又岂是我一个儒生能阻止的?”
“我们已经做了自己必为的事,这怎么能算没有施以援手?”
“这个判决就是不公!”
“我不服!”
令史昌虚眯了很久的眼睛,终于重新变得精神。
他冷笑道:
“服与不服,这就是法!”
“你们的辩解,在《奏谳(yan)书》中都能找到对应。”
“按《奏谳书》给的判决,你们的这些所作所为,均要按《法律问答》中规定做出处罚,即有贼杀伤人冲术,偕旁人不援,百步中比野,当赀二甲。”
“至于为何会给出这么判罚。”
“我来给你们解释。”
“你们所谓的先离开再报官,或者直接逃跑,亦或者在那用所谓的仁礼去批评两人,从某种意义上来讲,其实都是同一选择。”
“就是袖手旁观!”
“你们并没有真的对乙施以援手。”
“乙的死。”
“你们都负有责任!”
“或许你们会辩解,自己有做劝诫,也有去报官,但这就是大秦的律法,百步之内,见死不救,就当罚!”
“在大秦见义勇为,从来都不是做二选一的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