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晚,待刘辩在何皇后那边用过晚膳回到甲房殿后不久,张让便来拜会,与刘辩商量授师之事。
他委婉地告诉刘辩道:“……陛下命老臣为史侯挑选授业之师,老臣知史侯喜好自由,也愿为史侯一二,然这事终归不能拖延太久……”
都说这张让媚上欺下,但在‘媚上’这块上,张让做得确实很到位,并没有因为刘辩年纪小就轻视他,相反十分重视刘辩的态度,哪怕是刘辩也觉得,张让算是少有屁股做得很正的人,知道自己的权力是来自于何处,不像历史中某些士人,狂妄到连皇权都敢左右。
至于学习,其实刘辩并不抵触,只不过为了符合刘辩之前的人设,他才故意装作不高兴的样子,苦着脸故意说道:“但愿不是严厉的老师……”
张让被刘辩这模样给骗过了,心下暗喜,毕竟未来的太子愈愚昧,他们十常侍才愈发好控制嘛。
为了讨好刘辩,他信誓旦旦地做出保证:“史侯放心,师宜官师博士乃是值得信赖之人,老臣可以保证,他在教导史侯时,绝不会忤逆史侯之意。”
次日,张让便将师宜官请到了刘辩居住的甲房殿。
师宜官其实也是士人出身,仅看他能投靠鸿都门学,与十常侍混迹在一起,可见也是‘道德灵活’之人,自然不会蠢到忤逆刘辩这位史侯的意见。
他在见到刘辩时便郑重承诺,虽他有幸被推荐为刘辩的老师,但他绝不会摆着老师的架子左右刘辩的意见,刘辩想学什么他就教什么。
这让刘辩十分满意,毕竟他也不想找一个太过于严厉管着他的老师——他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去谋划呢。
最后,刘辩与师宜官达成默契,约定一日一课,一课一个时辰,教授辞赋与书画。
随后,师宜官又向刘辩展现了他在书画方面的功底,哪怕是以刘辩这个外行人的眼光来看,此人的书画都堪称一绝,确实足够担任的他的老师。
值得一提的是,这位‘师老师’也是南阳人,当张让指出这一点后,刘辩感觉到他与师宜官的关系好似又一下子亲近了许多。
至于这师宜官能否凭借此事坐上‘太子太师’的位子,事实上刘辩也乐见其成,毕竟若师宜官能当上太子太师,反过来说,他这个‘学生’岂非离‘太子’之位更近了一步么?
更要紧的是,这位老师从未参与过庙堂之师,名声也因为交好十常侍而被许多士人抵制,这样一个人就算日后在刘辩继位后当上了太师,也不至于会对刘辩造成太大的威胁,只要一纸空爵即可。
但很显然,朝中的士人派并不会如张让、师宜官所愿。
这不,仅过两日,刘辩就发现原本好似打了鸡血般的师宜官忽然有些消沉,说他他也不说,于是刘辩私下询问张让。
张让气愤地解释道:“咱家本意想推荐师博士为太子太师,奈何许多朝臣上奏劝阻陛下。”
刘辩一听果然如此,便说道:“张公不是劝服父皇么?我还是很喜欢师博士的……”
张让看向刘辩的目光很欣慰,随即黯然地摇了摇头:“朝中士人势大,又蛊惑了大将军……”他意有所指地对刘辩道:“若史侯能代为劝说大将军,此事或还有转机。”
听他的语气就知道,十常侍目前尚未把大将军何进当做政敌,而事实上,何氏外戚与十常侍,其实也不存在不可调和的矛盾,要怪就要怪何进太想当士人的领袖了,连被人当了枪使都不知。
不过眼下刘辩暂时还不打算掺和这件事,毕竟他刚回宫不久,各方关系都还未稳固,虽然何进是他大舅不假,但其实也远谈不上亲近,再加上年纪小,就算他去劝说,恐怕何进也不会当一回事。
还是再等一阵子为妙。
由于朝中士人派的阻扰,师宜官成为太子太师一事,就这么没了下文。
师宜官虽然很失望,不过在教授刘辩方面,却是仍旧尽心尽力,而刘辩也学地很认真,半个月下来,书画都大有长进。
张让私下派人将刘辩写的字帖献给灵帝,灵帝亦大为惊讶,派人将刘辩唤到崇德殿询问。
刘辩忍着不适自称‘儿臣’,对灵帝说道:“儿尝听我师父的邻人道,字乃人第二张脸面,父皇精通书画,被誉为大家,儿臣岂敢不学无术,折了父皇的颜面?”
“善!”
灵帝首次点头称赞,脸上尽是得意之色。
还别说,这昏君在字画、辞赋方面确实有才艺,勉强可以称之为大家。
从旁,张让也抓住机会在称赞刘辩,称赞刘辩每日学习如何如何刻苦,又如何如何孝顺,这让灵帝十分高兴,赐了刘辩书墨。
事后,何皇后得知儿子被灵帝称赞,也是十分高兴地将刘辩唤到长秋宫,又嘉奖了一番。
一言蔽之,有以张让、赵忠、郭胜等十常侍暗助刘辩,刘辩在宫内的影响力也是日渐高涨,越来越多的人相信这位史侯不日皆可为太子,唯独灵帝的生母董太后恨乌及屋,因厌恶何皇后而将这份憎恶波及到了刘辩身上,以至于常在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