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门亭,薛雨馨恭敬递上名刺,那司仪唱喏一声道:“贺州薛家,贺寿桃一副,寿面一担,恭送香水一瓶,香皂百块,祝老祖宗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陈杉听了寿仪,心里也是吓了一跳,没想到这个大包裹里装着地竟是这些照西,香水一瓶,香皂百块,合起来就是接近两千两银子,而且都是市场上有市无价的东西,更重要的是这个香水,陈杉刚刚研制出来的高端产品啊。老赵这次大发了,只要转手一卖,赚上个三四千两银子,那是轻轻松松。
薛雨馨轻轻拉了他一下,陈杉才从惊愕中清醒过来,算了,老赵这人虽然奸了点,但总算还是个好官,对我也不错,这银子就让他赚了吧。
薛雨馨轻轻道:“杉,你怎么了?”
陈杉心里在滴血,竖起大拇指:“你精明大气,果然不愧为奸商本色。”
“讨厌!”薛雨馨脸色一红,轻哼了一声,率先走进门去。
过寿筵送香水香皂,也就薛雨馨想的出来。其实这些寿仪,也是薛雨馨好好思量过的,别人送地都是玉器古玩,一个是珍宝,多了就算不上稀奇了。但薛家这香水香皂,乃是独家秘方。盛名满江南,就是有钱也买不到,这寿礼不仅独特,也算是为薛家打了一次广告,你说精明不精明。
三人进了门来,那赵纤面泛红光的迎着上来道:“薛大小姐,老朽失迎了。”
赵纤为一省首宪,封疆大吏,身份何等尊贵,竟然亲自出来迎接,给足了薛家面子。薛雨馨受宠若惊的道:“小女子何德何能,岂敢劳动大人亲自相迎?”
跟在赵纤旁边的赵舒远,拉着陈杉笑道:“大哥,你可来了。”
三人被迎进院中,赵纤府上甚为宽敞,院中早已落满桌子。人数众多,皆是各地大小官员。他们见薛家这样的商户,竟能被总督父子亲自出迎,实在有些惊诧。
更让人吃惊的还在后面,一省首脑亲自迎着薛雨馨三人进了正厅。正厅只有十余桌,皆是江苏省内最富盛名的人物,薛家只是一个经商地。怎能与他们平起青坐?薛雨馨虽经历过不少场面,但经商的一向被人看不起,她与官场的接触极其有限,现在穆然与如此多的高官济坐一堂,心里有些忐忑。
陈杉一拉她衣袖,在她耳边轻声道:“别怕,这些人吃不了咱们。”薛雨馨抿唇一笑,心里平和了许多,便落座了。
赵舒远走到他身边道:“大哥,你可是我大哥,身份非同一般,也请快快落座吧。”
陈杉摇头笑道:“我只是薛家的一个下人,哪里有什么身份?站在大小姐身边足矣。”开玩笑,一个食客,要是落座在这些人旁边,还不立马被这些当官地五马分尸了,也会给赵纤惹上麻烦。陈杉可是聪明人,做人要低调,站在薛雨馨身后扮猪吃老虎,是他最佳的选择。
这大厅中的熟人可不少,陈杉首先看到的,就是昨日刚刚见过面的张海滨大人。他可是江南织造,论起级别也最起码是副厅级,当然被安排坐在正厅中,他不时地瞅上薛雨馨一眼,眼里满是火火。
那大厅正中一桌的上位上,坐着一人,黑脸浓眉,气势鄙人,和陈杉有过几面之缘的程泽豪正站在他身边。这位不会就是程迈远吧?陈杉心里一惊道,这江南地界内,能坐在赵纤家宴首位的,非程迈远莫属了。
程迈远背地里与赵纤斗了个你死我活,但表面上他还要受赵纤节制,外表二人皆是和和气气的,任谁也不知道这二人私底下早已是水火不容了。
正等的无聊,忽闻一阵鼓乐喧天,司仪大声唱道:“吉时已到,请老寿星入堂。”
鼓乐声中,赵心怡穿着一身红衫,面色羞红,扶着一个红光满面、慈眉善目的老太太缓缓走了进来,赵纤与赵舒远跟在二人身后,赵家三代人便都出现在众人眼里。
“恭祝老寿星福如东海,寿比南山。”大厅中人站了起来一起唱道。
赵心怡扶着老太太在堂前大椅上坐下,老太太朝众人含笑点头道:“谢谢诸位莅临,快请坐。”
诸人落定还未说话,却见一个家人慌慌张张跑进来道:“禀大人,皇上赐寿联了。”
话未说完,只听见门口一个又细又尖的声音高唱道:“老夫人大寿,皇上贺喜,赐东珠十颗,黄金百两,锦缎千匹。”
一个黄袍小太监怀抱圣旨,穿堂入室,赵家诸人急忙跪下高声谢道:“谢主隆恩。”
那小太监进门立于正堂之前大声道:“此次颁旨,皇上特地嘱托,老寿星古稀之年,勿用跪接。今日老太太七十春秋,乃是天降福瑞,佑我国栋梁,皇上亲题寿联一幅,赠予寿星。”
皇帝赐联,那是天大的荣誉,厅中诸人莫不艳羡,赵纤双手高举过头,跪接过寿联,起身在诸人面前展开,却见御笔金光,上书:鹤延千年寿,松龄万古春。
赵纤急忙命人装裱悬挂起来,又谢了小太监,众人才敢落座下来。受了皇上的赏赐与御联,老太太更是红光满面,福气旺旺。
赵纤上前跪于老太太脚下,恭恭敬敬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