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砍倒?如何砍倒?莫不是也要学诚迈远,与那些汪洋大盗勾结?”赵纤眼中闪过一丝惊奇的光芒,笑着说道。
“若能打倒诚迈远,便与那汪洋大盗勾结亦无不可。”陈杉笑着看了他一眼:“赵大人,这程迈远作了许多恶事,为何你一直参他不倒?按照道理说,即使他身后有人,可你背后还站着皇帝呢,那人权势再大,也大不过皇帝吧。老夫人做寿当日,皇上亲自赐匾,又安排众多宫中护卫保护你的安全,以我所见,皇帝对你甚为器重。可是面对自己器重的人不停参奏的贪官,皇帝为什么会无动于衷呢?”
赵纤眼中精光一闪,道:“公子果然见解非凡,不瞒你说,丞相大人也曾对我提起过这其中的原因,只是语焉不详。后来他还特意提到了公子的名讳,看来他早已知道公子可解我心中忧愁,快请继续说下去。”
靠,我说赵纤这个老狐狸怎么会急匆匆地叫我来呢,原来是李善长背地里指点江山,李善长定然是有些话不能明讲,才要托我的口转答,这老头也挺奸猾的。
陈杉道:“既然如此,大人有没有仔细想过这其中的原因呢?”
赵纤一叹道:“我等为官之人,哪能不揣摩圣意?程迈远贪赃枉法,证据确凿,皇上却故作视而不见,不止是我,就连其他许多同僚也感到奇怪。若是前几年,皇上根基并未扎稳,时机未到,所以不动他,这还说的过去。但如今,皇上早已不惧程迈远背后的主子,正是斩断他手脚的时候,却为何不动。更何况他与土匪勾结,动摇我大梁根基,再不办他,实在说不过去了。”
陈杉来回走了几步,忽然转身道:“赵大人,我看未必是皇帝不急。这江山是他的,他比任何人都在乎,怎么可能留着程迈远这种祸害呢?眼下内有妖孽,外有敌侮,照我看来,皇帝不是不急,而是比你心里更急。”
赵纤皱眉一惊道:“比我更急?”他急急地走两步,细细思索一阵,脸色忽然一喜,一转身道:“我明白了。公子,正如你所言,皇上不是不想办这件事,而是比任何人都想办了程迈远。只是要想参倒程迈远,绝非一日之功,我用那参奏之法,见效甚慢,这样拖下去,对朝廷有害无益。所以皇上才会拖着不办。”赵纤的眼中闪过一丝兴奋:“他是想让我一击而竟全功。”
“所以他不办程迈远,却又嘉奖你,目的便是让你继续干下去。”陈杉嘿嘿笑道:“如果我料得不错的话,你手段越凌厉,那皇帝便是越喜欢。最好一次性解决了程迈远,皇上恐怕做梦都会偷着笑了。”
“越凌厉便越喜欢?皇上是要我杀……”赵纤一拍额头道:“我明白了,难怪丞相大人不肯与我明说。”
赵纤朝陈杉作了一揖道:“公子真是一语点醒我梦中人,老朽佩服之至。若是公子入了朝,定然飞黄腾达,封王拜相,指日可待。”
陈杉嘿嘿笑道:“我对当官没什么兴趣,只要一辈子有钱花,混个平平安安我就心满意足了。”
赵纤点头道:“公子志向高远,老朽实在不及,但还请公子教我个办程迈远之法。”
陈杉笑着道:“李善长大人此次来江南,身上带了什么?”
“圣旨、金牌和兵符。”赵纤说道。
“李大人有些话是不方便说的,其实,有这几样足够办了他。”陈杉嘿嘿笑道:“李大人调动浙江和江西两地兵马,手上握有重兵,又有金牌在手,只要赵大人提供了罪证,李大人就直接去拿程迈远。即便程迈远掌管步骑营又怎么样?他敢反抗,正好连借口都不用,直接灭了。”
“若他不反抗呢?”赵纤急忙问道。
“不反抗?”陈杉阴阴一笑道:“我的赵大人,您就不会想个法儿让他反抗?您说说,皇帝最忌讳的事情是什么?”
赵纤道:“当然是有人谋反。”
“这就对了。”陈杉一拍手道:“程迈远身为贺州太守,一州之主,家里的院子应该不小吧。我看赵大人手下奇人异士无数,也许在他家后院里多找找,您就能发现点什么金刀玉玺之类的好玩的东西。这武将嘛,手握兵权,多少会为人猜忌,要真是弄出这么点事,你说那程迈远是会坐着让你拿呢,还是拼死反抗?”
赵纤倒抽一口冷气,这个陈杉,没入官场,玩阴的却比我还狠啊。
“程迈远手下兵马不多,兵力羸弱,说他谋反,朝中怕是无人肯信。”赵纤皱眉道:“何况要真是斩杀了他,刑部与朝廷里如何交待呢。”
这当官的,要阴险的时候什么都做得出来,犹豫的时候,又比任何人都缩头畏尾,赵纤即便是个老狐狸,也逃不出这个名利官场。
陈杉道:“赵大人,信不信是一回事情,但该办的事情就一定得办,您现在明白丞相大人为何不能对您直言了吧?我想他还有一句话也应该同时转告您了。”
“什么话?”赵纤急忙问道。
陈杉道:“我想他拿那程迈远的时候,定然是只要死的,不要活的。”他看了赵纤一眼,语峰一转,笑着道:“大人,我这话就随便说说,您听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