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奴县有两万余户,十几万人,有水田八千余顷,旱田五千余顷,渔阳郡的粮食将近一半产自狐奴。
必须尽快拿下,不能使狐奴动乱,否则明年就得挨饿。
狐奴县距渔阳县只有五十里,刘襄造反的消息封锁不了几天。
幸好狐奴城外有黄巾裹挟的万余流民,这正好给了刘襄诈城的借口。
渔阳已经封城三天了。
这三天,刘襄招募矿工、俘虏、城中青壮五千七百人,编练左、右两军各三千人。
崔奕拉拢了看押的原甲骑三百人,并入了骁骑营。
渔阳大营里面仍有病患八百及在押人员七十人。病人基本痊愈,刘襄怕伤寒会有反复,他们还需隔离几天,顺便守卫大营。
大营倒是没什么守卫的压力,整个渔阳都知道,营里关着瘟疫病人,傻子才去招惹他们。
射声营已经建立,有弩手六百人。
护军营被各处抽调得只剩三百人。
中垒营最惨,只有刘襄的亲兵一百人。分成了两队,一队名宿卫,负责安全保卫;另一队名缇骑,负责探查情报,传递消息。
这三天,刘襄一心扑在招兵上,终于整编完成。
他一刻都不想再耽误了,不能让狐奴城外的流民继续祸害乡亭,也不能等狐奴县招募青壮成军,必须趁着狐奴空虚,流民势弱,迅速平定。
若战事迁延影响了春耕,秋天没收获就会酿成大患。
命令护军、射声两营守城,刘襄带上七千五百步骑,直扑狐奴。
命崔奕领骁骑营为前军,带着渔阳太守的令牌文书,谎称援兵,先行出发。
刘襄领其余人马在后缓缓而行。不是不想加速,左军右军新编,走快点怕他们就得跑散了。
没指望他们有什么战斗力,就是跟着壮壮声势,主力还是骁骑。
也就是仗着狐奴没有驻军,城外又是帮流民,两方没一个能打的,刘襄才敢拉着这帮新兵上战场。算是让他们见见血,打打顺风仗。
想要练强兵,除了赏罚分明训练严格之外,还是要打仗的,最好是打胜仗,只有从一个胜利走向另一个胜利,才能提升兵卒的信心,让他们敢于作战。
用胜仗养出来的悍卒,才能组成真正的强军。
队伍沿着大路拖出去好几里,像条吃饱了的蟒蛇,懒洋洋的缓缓而行。
刘襄看着懒散的新兵,心里直起急,靠着这群玩意儿,真的能打胜仗吗?
不说缓慢行军的刘襄所部,崔奕带着骁骑一路急行,不到两个时辰就跑到了狐奴附近。
看着远处的狐奴县城,崔奕准备让人马都歇一歇,再冲散流民,试着诈开城门。
狐奴已经被流民围住了,县令是个叫张用的,是太守张举的本家侄儿,年初才买的狐奴令,刚上任没几天就被堵在城里。
他很焦虑,飞鹰走狗调戏民女什么的他很擅长,立个名目敛敛财货他也能胜任,可带兵打仗这种事,他就不会了。
再说了,他就算想带兵,狐奴也没有啊,县里就一个县尉两个贼曹带着四百来个差役,够那帮流民吃一顿的吗?听说流民什么都吃。
围城都四天了,刚发现流民的时候他就派人求援了,结果他叔父让他闭城自守。
然后,他就出不去了。
他想请城中各府出些长随护卫,可那帮人只给了他百来个老弱病残,一帮子杀胚,吾叔父可是太守张举。
他也组织了青壮,可那帮贱民看着跟流民没两样,总有种要吃了他的感觉。
张用很焦虑。
县尉赵庸也很焦虑,县令让他上城值守,好几天没回家了。他的妻妾都在县令府里,说是那里安全,可他总感觉头上不对劲。
“远侯啊,若是张县令让某出城,你可得护着为兄。”
张诏看看城外的流民,一个个瘦得皮包骨,或坐或躺的聚在城外空地上,说不准下一刻就一口气上不来,死在野地里。
就这,有什么可担心的?拉几车粮食出去,不就完事了?
“县尉放心,区区流民而已,放某出城便能驱散他们。”
“远侯贤弟,不可小视黄巾蛾贼,听说广阳那边闹得很凶,刺史已经殁了,刘太守被困孤城,怕是不妙啊。
城外这些贼寇,肯定在使计策,要诓我等出城,某也是读过兵书的,区区小计,岂能骗某,绝不能出城,不可中了贼寇算计。”
张诏是个急脾气,他早就想出城了,倒不是想剿灭黄巾,他是在担心父亲张怀,老父居住的渌水亭离县里不远,这帮子黄巾贼寇游荡过去可怎么办?
他找了十几个游侠儿,又给手下百来个差役装备了弓箭长矛,就是想要出城去家里看看父亲。
可该死的县尉一直阻拦,张诏恨不得一刀砍了他。
听县尉又在唠叨不能出城,不能中计,他气得直翻白眼,懒得接他的话茬,不言不语的望着西北方向渌水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