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襄在等大军汇合,一等就等到了六月二十七。
一万八千正兵,将近四万民兵齐聚土垠。大军修整一天,给民兵调拨武器,增加民兵队伍的武器数量。
命杨槯带右军及一万民兵佯攻海阳,一路大张旗鼓,多造声势。杨槯领命出征,引大军于海阳二十里处扎营,深挖堑壕,打造器械,做出准备攻城的样子。
命后军带剩余民兵守城,留下轻车营协助。
刘襄带四千五百骑兵,七千步卒在土垠城北三十里处潜伏。
他要等令支兵马来攻土垠,在城下包围他们,歼灭他们,削弱令支的兵力,以便后续计划。
等待,耐心的等待。
足足等了六天,撒出去的斥候终于发现了令支方向的兵马,有万余大军正向土垠行进。
这超出了刘襄的预估。
人数太多了,一县之地怎么能派出这么多人马?都不留人守城的吗?
要不要偷袭一波?
偷袭令支的念头在刘襄脑海中打转,可想想公孙家族的势力,他们可能有更多的人守城,偷袭太冒险了,后军一旦守不住,就没有归路了。
刘襄稳住心神,既然制订了计划,就不要随意动摇,自己现在可没资本冒险。
命令斥候继续打探,他要等待更详实的情报。
令支大军向土垠推进,一天后在土垠城东十五里处安营扎寨。刘襄的斥候也摸清了情况,两千多辽西郡郡兵,其余是打着公孙旗号的私兵,没带民夫。
刘襄和崔奕、阎柔在远处观察令支大军立营。
他开口问道:“能不能趁着他们立足未稳,突袭一次?”
“有兵伏于侧翼,对方有准备,这时候打过去,就是正面强攻了,主公要打吗?”崔奕回答刘襄。
阎柔请命说道:“主公,吾带着胡骑去试探一下,看看有没有破绽。”
刘襄等令支出兵,可不是想正面作战的,见对方有准备,就熄了突袭的心思。
“既然有准备,就不要空耗力气了,估计夜袭也没什么用处,不可能不防备的。等他们攻城吧,吾已经准备了不少守城器械,虽然民兵战力不行,但守城还是能用的,先让他们给敌军一点苦头吃。
敌军兵卒疲惫之时,就是吾等进兵之日。”
三人悄悄退走。
刘襄命越骑营分成小队,遮蔽伏兵周边十里,防备敌军斥候。
令支大军扎好营寨,休息一夜,第二天便推着云梯、冲车向土垠行进。大军兵分三路,行围三阙一之法摆开阵势,主将公孙越命人劝降:“大军已至,何不早降,早晚攻破城池,尔等俱为齑粉。”
城上守军无动于衷,反倒用更大的声音规劝城下兵卒:“安平将军废苛政,分田地,人人吃饱穿暖,何必给人做牛马,不如早早归降,一起过好日子。”
令支的兵卒被这套话术加上了军心动摇的负面状态。这属于精神攻击了,刘襄的敌人都会受到影响,意志判定不过关的,当场就投了。
公孙越很恼火,这不是好好打仗的路数。
打仗嘛,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咱们明刀明枪的干。你这玩的是盘外招,不讲武德。
他也不走劝降的流程了,主要是劝不过,再劝下去,谁投降还不一定呢。
大手一挥:“填河。”
他要先把护城河填出路径,后面兵卒就能跟着攻城器械上了。
这才是他熟悉的战争节奏。
因为土垠周边的百姓早已接到预警,要么进入城中,要么散于山林,早早就做好了躲避兵祸的准备。
令支大军抓不到民夫,只能命私兵担土去填护城河。他们在弓弩手的掩护下,排成几条队列涌向河边,要填出几条通往对岸的路径。
城上弓弩不足,守军被压制在城垛之后,只能零星的射下来几支羽箭,但是他们一点都不着急。轻车营的单硝砲和安装在城墙后面的大型投石机,才是这次远程较量的主力。
这些投石机开始肆意的向城外抛投拳头大小的石弹,一次发射就是一堆。
密密麻麻的小型石弹,如雨点一般砸下。
轻车营的观瞄手会在城上校准,只在几个点活动的私兵,就像固定靶一样好打。
填河的私兵死伤惨重,哀嚎着向后退却。
公孙越命令结盾阵保护士卒填河,又命弓弩手推橹车抵近,继续发箭压制城上守军。
轻车营的观瞄手发现盾阵、橹车接近,命投石车换上五斤石弹,继续发石。因填河之顾,敌军士卒只能在河畔几处填埋路径聚集,想躲都躲不了。
盾阵、橹车皆破。
公孙越气得直冒火,打了不到半天,伤亡几百人,连护城河都没填上。他命郡兵上前,用飞梯和盾牌架浮桥,随后强行渡河,蚁附攻城。
他的副将苦劝不住,只得带人出战。郡兵也不情愿,蚁附攻城伤亡太大了。
飞梯爬城都是配合云梯、井阑等等攻城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