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州距此千里,路上还不知道会遇到什么,如果能央求表哥同行,或许会好很多。
也幸好薛进、宋越两人一直留在崔府,他们两人武功高强,一路同行,应当万无一失。
此去青州,来回少说也要小半年,云轻轻知道自己的恳求有些过分,她忐忑地看向崔仲,怕他不答应。
没想到崔仲一口应下,“好,我同你去。”
云轻轻意外,“你……你这就答应了?你还没问问舅舅舅婶呢。”
崔仲温温一笑,“爹娘肯定答应的。当初崔府遭难,凌云阁的那些弟子都是不要命的守在门前,大家都看在眼里。其实这些日子,我爹我娘都挺挂心妹夫的,但怕你伤心,都不敢提呢。”
云轻轻眼底酸楚,“你们……你们不怕他吗?”
那日在崔府门前,凌无意一人持剑,不过小半个时辰就杀了数十高手,崔府门前横尸满地,血流成河,有些胆小的家仆见了,直接晕死过去了。
崔仲脸色略僵,支支吾吾,“是有一点怕,但更多的是敬。他是为了保护你和崔府,总之是我们崔府的恩人。你等两天,青州距此千里,我得准备两天才能出发。”
云轻轻郑重一拜,“多谢表哥。”
正如崔仲预料的,得知云轻轻要远赴青州,崔府长辈并没有阻拦,只是叮嘱他们多带些护卫同行。
不过外祖母虽然答应,却还是不放心。
“轻轻,你要答应祖母,若是万一阿银那孩子没有那个福气,你不可钻牛角尖。”崔老夫人握住云轻轻的手,双眼含泪道。
云轻轻微笑,“我不会的。祖母放心,我会好好的。”
她再伤心,也不会做傻事。
两日后,云轻轻、崔仲拜别家中长辈,出了苏州城。
一行数人才行了十几里,后面便有一人骑马追来。
来人竟是宋元洲。
宋元洲的父亲宋通判在晋王谋逆案中没有盲从,事发之时,宋元洲一家被叛军软禁在府中。
后来苏州、杭州叛乱被平,锦衣卫送来皇帝圣旨,命宋通判暂代苏州知府之职。
当日崔府门前那一战,后来被传得沸沸扬扬,宋元洲因为被软禁在家不得一见,懊恼不已。
今日他听说崔仲和云小姐要去凌云阁,顿时坐不住了,宋元洲不顾父亲反对,强行往怀里踹了几百两银票,骑着马就闯出家门。
“崔兄,你太不厚道了。你要去凌云阁探望我师父,怎么也不带上我?亏我今日去你家找你,发现了不对劲。否则我又要懊悔一次了。”
崔仲脸色严肃,“宋元洲,我们这次可不是出去玩的。青州远在千里之外,你一个知府大公子出远门,你行吗?”
宋元洲气得哼哼,“我怎么不行?你半点武功不会都行,我还会三拳两脚呢。”
两人叽叽咕咕一通,总之宋元洲非要跟他们同行,崔仲无奈,只能应下。
他们白天赶路,入夜尽量在城镇投宿。云轻轻有自知之明,不敢逞强,每日入住后早早安寝,养好精神上路。
这日黄昏,他们进了一座县城,雾县。
崔仲命人打探一番后,立即带着马车队伍直赴城中最好的客栈。
一行人还没到客栈,就看到客栈门前里三圈外三圈的围了不少百姓,一片嘈杂。
不得已,崔仲只能让马车在路边暂停,让云轻轻在马车内稍候,他下了马,刚要命侍从去打探消息,就听到有几个看热闹的人在旁边大声嚷嚷。
“看着这么娇俏的一个姑娘,谁能想是个女老虎呢?”
“太残忍了、太残忍了,不忍直视,不忍直视啊。那女老虎一拳头就把那公子的牙打掉了一颗,现在还压着那位公子打呢。”
“可怕,再这么打下去,要出人命吧。”
崔仲不欲多管闲事,便对马车里的云轻轻道,“表妹,我们换家客栈吧。”
云轻轻点头,“也好。”
于是一队人打算绕过这家客栈,正当他们避开人群,靠着街道另一侧缓缓前行时,云轻轻听到一个熟悉的女子声音:
“看你长得人模狗样的,居然敢摸本姑娘的屁股,老娘今天不把你打残,就不姓铁!”
云轻轻抿嘴一笑,立即认出了这是铁娇娇。
她连忙喊停马车,让崔仲挤进去和铁娇娇说话。
崔仲一听是铁娇娇,顿时满脸红光,他也不让侍从开路,亲自拼了老命的往人群里挤。
好不容易挤到最前面,崔仲已经是满头大汗。
他定睛一瞧,只见客栈门前,一个穿着粉衣的娇俏少女,正踩在一人背心上。
地上那人面朝地,应该是个青年公子。虽然看不清模样,他一身月白锦缎长衫,看衣着身形,的确是“人模狗样”。
视线向上,粉衣少女一脸怒容,那对圆圆的眼睛几乎要冒出火来,她一脚踩着男人,一面弯腰抡起拳头,一拳拳打那人肩膀、后背。
那位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