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羽迅速的沉默下来了。
她有些惊讶的望向自己的朋友,少年白皙如玉的面容在昏暗室内泛着淡淡的光泽。
谢争春还是第一次如此冷硬的板起整张脸。
一如他此时的态度。
庄羽发觉,谢争春比她想得还要清楚。
所以才能这样锐利得抓住她的弱点。
可庄羽的眼神还是不服气,怔怔的盯着谢争春。
有些倔强。
“还没有开始,你们两个就要打起来了吗?我都不知道要给谁加油打气。”
秋露浓单手撑起额头,歪头看着这两人,一脸纳闷地问。
这两人一起扭头,赌气似的选择不去看对方。
窗外稀薄的月色被乌云遮挡,狂风骤起,似乎是要下雨了。
秋露浓单手翻到窗沿上,吊儿郎当的坐下。
房间内的温度冷却到了极点。
和之前的凝重,还有对未知的恐惧不同,此刻的沉默暗藏着锋芒。
没有人愿意说话。
庄羽好看的眉头蹙起,谢争春双手抱胸背对着她,两人胸口起伏都很快,并且越来越快。
谁也不认同谁,谁也不觉得自己是错的。
在一片狂风拍打窗户的啪啪声中。
谢争春似乎受不了这寂静,又或者秋露浓视线所带来的压力,扭头问, “你也想说服我吗?”
他面无表情,像个下定决心的刽子手。
从头到脚透着森严。
“可你明明知道这七股阴阳花意味着什么。”
“这可不只是关乎几十个条人命的事。
“可他是你的朋友。”秋露浓注视着谢争春的眼睛。
“甚至,如果一开始不是因为你,他甚至都不会接下这个任务,不是吗?”
她说得很慢,几乎一字一顿。
“而如今,他的命握在你手上。”
谢争春心中微微一动,下意识的侧头,和秋露浓对视了一眼。
然后仿佛承受不了般的躲闪掉她的视线。
原来,归根结底他们从来就不是真正的同类人。
即便是同门,是朋友,曾一起在玄天宗高高的山峰上眺望人间......一起吃过很多的饭,走过很多的路。
可到了这种关头,他还是会下意识的,会在天平上衡量人的性命。
“那我要怎么做?”谢争春冷冷的问。
“他当然是我的朋友,我是亏欠他的,可他只是一个人。”
“如果放任这件事,还会有更多的人陷入危险......甚至也包括你和庄羽。”
谢争春脸上依旧透着倔强,像个死咬住什么不放的小狗。
“算起来确实很不值得。”
秋露浓点头,又忽然轻轻的、耍赖似的笑了下。
“可是我能怎么办,我就是无法看到这种事在我眼前发生。”
她的笑容有些苦涩,语气还是淡淡的。
”我无法看着我一个朋友放弃另一个朋友。
“你想说什么?”谢争春冷冷的问。
他显然没想到,这两人会同时做出这样的决定。
甚至生出一种同时被两个朋友背叛的感觉。
“你有很多理由。”
“当然,你的理由都是对的。
秋露浓突然无奈的叹了口气,轻声问,”可是,你确保你以后不会后悔吗?谢争春。”
谢争春宛若被一击即中。
一时间,他失去了所有的战斗力,只能惨白着脸,看着秋露浓。
... ...
陶志伟贴着树干,全身紧绷,不敢发出任何声响。
不远处,传来巡逻的妖族踩断枝叶的声音。
他被绑来后就扔进了“人牲”的屋子里。
陶志伟装晕装了老半天,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才趁机溜了出来。
可满怀希望的出来后,他发现自己依旧走投无路。
这里是一片荒无人烟的山林,位置应该在建康不远处。
——这是一件让人寒毛发竖的事情。
无数平民百姓在这座繁华的城镇生活,其乐融融。
而旁边就是藏在暗处的妖族。
默默注视着他们,同时谋划着什么。
虎视眈眈。
又或者视它为备用粮仓。
在这兜兜转转的转了好几圈后。
陶志伟发现,妖族之所以能肆无忌惮的在建康这座繁华城市旁扎根,是因为有某位阵法大能,在这施下了阵法。
不被允许无法走出去。
外人也难以进入这。
陶志伟越来越觉得不对劲。
那他和庄羽又是为什么能远远的发现这周围?
思来想去,他准备再做最后一次尝试。
等妖族巡逻的消失后,他悄无声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