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魔尊的转世竟然是一个会因为情感而优柔寡断的怯弱之人。
在听见萧柳说出那些话之前。
魔修的心中,魔尊转世也应该是一个如暴风雪般强大又冷冽的男人。
可萧柳说出的话让他们傻眼。
怀疑人生的同时,他们又不敢置信,他们尊上的转世怎会如此?
怎会如此?
魔修的话对萧柳而言,宛若过耳云烟。
任他们再怎么威逼利诱,权衡利益。
从各个角度分析,试图让萧柳明白,他在这个紧要关头松懈是如何的危险;而成功之后,继承魔尊力量的他将多么强大。
萧柳还是不为所动。
到最后,他轻轻吐出一个字:滚。
怒从心底来,恶向胆边生。
魔修灰溜溜的闭麦,同时心中涌现了一个无比大胆的计划。
... ...
萧柳从来没觉得时间过得这样快过。
那样一条山谷间的小道,再怎么努力放缓脚步,也还是会有走到尽头的时候。
“再见。”萧柳望着少女耳边的碎发,轻声说。
秋露浓点点头,并没有太大的反应。
起初,萧柳给她一种错觉。
仿佛这就是他们最后一次见面,所以他要把所有想说的话都说完。
萧柳还是第一次和秋露浓聊起那么深、又那么柔软的话题,像刺猬露出了他脆弱的肚皮。
秋露浓虽然什么话都能接上。
可她从没想过,自己也会有萧柳这样肩并肩说起幼时的时候。
而没过多久,萧柳又骤然变得奇怪起来。
他眼神中闪着曜石般细碎的光,熠熠生辉,容光焕发生机。
像是长途跋涉的旅人重新找到目标,精神抖瑟着准备大干一场。
就......戏挺多的。
秋露浓很快将这些东西抛之脑后。
她又收集了几样宝物,洗劫了几个撞上枪口的弟子,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准备提前和玄天宗的人汇合。
没往约定地走上几步,之前萧柳离去的方向突然爆发出一股异样的力量。
“那是什么?”
秋露浓回头张望,有些不敢置信,“魔气?”
那些肉眼所看不见的魔气,在秋露浓眼中却十分清晰。
她看到森林上空,黑色的雾霾正在向外扩散,阴沉沉,腐臭的气息如烟雾一般四处弥漫。
秋露浓上一次见到这样浓郁的魔气,还是在建康前。
数百万魔军即将抵达的前夕。
此刻,无论能否看到魔气,秘境中所有弟子都实打实的感受到一股阴寒的不适感。
他们几乎同时打了个寒颤。
而那股魔气还在吞噬周围的一切。
宛若背后被一阵风裹挟着、控制着往前。
所以说......难得几次都被她遇上了。
她是得多倒霉啊?
秋露浓踩着干枯的落叶,越来越接近魔气迸发的源头。
黑暗中骤然冷光一现,少年悄无声息的从暗处走了出来。
那是分开不久的萧柳,微笑着向秋露浓走来。
秋露浓马上就要见到造成魔气的真正原因。
她有些着急,迟疑了下,没有仔细打量萧柳。
“你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吗?”
她看了萧柳一眼,继续往前走去。
“我也是才赶过来的。”他答。
两人一前一后的走在在黑色的浪潮中,宛若身处漆黑的地狱间。
这一切的尽头,是一条流动着“岩浆”的洼地,细长的裂缝状,仿佛土地承受不住似的裂开的伤口。
“岩浆”是黑色的。
很像是半固态、密度更高的的魔气。
周围的一切都正在死去。
不断有灵兽的尸体从空中掉落,还未靠近,在距离“岩浆”好几米处就灰飞烟灭。被腐蚀得没留下一点痕迹。
秋露浓惊呆了。
按理这些东西永远不会存在于这个世界中。
她是这世上最了解魔界的人了。
是她亲手将那玩意斩断的,绝对不可能还被造出来。
宛若有一把斧头劈在了她的脑仁上,剧烈的疼痛再次袭来。
失控又陌生的感觉,让秋露浓忍不住怀疑,这究竟是不是自己的脑子。
也是这样魔气环绕的地方......她拄着折仙半跪在地上气喘吁吁,她前面站着人,身后也是人。
她的世界像是燃烧过的灰烬一般,支离破碎。
是谁?
是谁在居高临下的俯视她?
是谁站在她身边?
又是谁曾经甩开过她的手?
...
都是些破碎的画面。
那一片白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