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在往前。
秋露浓防备的向后,直到后背撞在了墙上,退无可退。
她不知道祁知矣要做什么。
可按常理,无论他之后想要怎样报复,都不足为奇。
她默默的握住了手中的剑。
视野里,青年终于是艰难的走到她跟前。
“对不起。”
祁知矣凝视着害怕的少女,过了一会,他展开双臂,抱住了秋露浓。
这个拥抱非常短暂。
秋露浓整个人愣住了。
她看着青年,扶着她的肩膀,努力挤出一个笑来。
这个笑容干净又支离破碎,维系不了一会,便被属于“入魔后”的神情就占据了。
“这条路,我最终还是没能走到尽头。”
祁知矣抬起手来,缓缓向着秋露浓伸去。
可能是要抚摸她的脸庞,又或许是要掐断她的喉咙。
秋露浓实在难以从那张复杂混乱的脸上,看出点什么来。
可没有人会知道了。
因为。
那只手在即将触碰到少女面容的前一刻,无力的垂下,轻轻在她眉间留下一点血痕。
他......怎么了?
秋露浓已经来不及思考了。
从刚才起,她震惊到现在,问题一个接着一个,她无力应对。
祁知矣为什么会以一种毫无防备的姿态,抱住了她?。
他为什么要那样说?
他口中的所说,究竟是什么?
祁知矣的头也跟着垂下,像是人突然昏睡过去。
可躯体还直直立在那。
下一秒,他抬起头来,瞳孔中的光亮并未黯淡几分,反而愈发的刺目和狂热。
眉间一点嫣红。
祁知矣此前自我博弈的举动停止了。像是在他身体中打架的两人,忽然停手了。
终于平静了。之前明显的魔气消失,被他吞入体内。
还是那副芝兰玉树、谪仙般的皮囊。
可全身的根骨在快速重建。
灵力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更加雄厚的魔气。
几近滔天巨浪。
魔气以一种要将周围所有生灵吞噬的气势喷涌而出。
狂风四起,空中形成一股黑色龙卷风,被魔气吸引着,通往云层。
这下,这世间所有人都知道祁知矣入魔了。
简直没给自己留任何退路。
祁知矣在阴影中注视着秋露浓,嘴角往上,滑出一个诡魅的弧度。
“尊上入魔了!尊上真的入魔了!”
“快!禀报掌门和长老!”
“快!戒备!”
此前心存侥幸的弟子,终于行动起来。
“不要靠近太上!快离开这!让师弟师妹们先走!”
祁知矣对满场乱窜的弟子,显然没什么兴趣。
在他眼里都是蝼蚁。
他握住自己胸口插着的那把剑,用力,缓缓往外拔出。
剑被他随意扔在地上,那个洞,还没来得及流出一滴血,就被黑色的魔气堵住,快速愈合。
整个过程,祁知矣脸上都带着淡淡笑意,轻轻的哼起什么曲子。
然后,他迎着风,衣袍舞动,缓步向秋露浓而来。看起来心情很好的样子。
秋露浓是亲眼看着那股魔气将祁知矣吞噬的。
她站在原地,看着那人向自己走来,心中忽然升起了一个疑惑。
祁知矣的心魔,究竟是因何而生的?
心魔是由无数被压抑多年的魔障凝结而成。
一般压抑的越狠,时间越久,入魔失去控制的那一刻,举止越激烈,甚至完全失去神志。
可眼前这个人,虽然完全入魔了。
反而比之前更爱笑,看起来更亲切了。
四处的声音嚣乱而嘈杂,到处都是慌恐的弟子。
最近的长老已到底现场,对着祁知矣出手,被他轻易化解。
连手都懒的抬。
术法的光亮划破天际,照亮了秋露浓的脸。
秋露浓终于想起来,自己该逃跑了。
她还想带走天女幽的尸体,可祁知矣离她越来越近,只差几步。
一个人影御剑落下,挡在祁知矣面前,拖延住脚步。
余子骞断喝。
“师妹.....秋姑娘,快走!入魔之人生性残暴冷酷,所有人在他眼里都是敌人。”
秋露浓道了声谢,转身背着天女幽的尸体,飞下了山。
即便妖族在秋露浓混入玄天宗后,便已离去,可玄天宗还是乱成一片。
没人管秋露浓。
她很顺利的找到了简行斐的手下,把天女幽的尸体交给他。
安置好一切后,她在玄天宗门口,回头望向亮若白昼的山上。
灵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