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康长公主恨铁不成钢地看着她,“你懂什么?活人哪里比得过死人?你表兄,只怕是一辈子都忘不了她了。”
赵嘉惠的好心情顿时消失得无影无踪,气闷地道:“那我岂不是一辈子都要被那狐狸精比下去?”
乐康长公主噎住。
若赵嘉惠不是她亲生的闺女,她真想直截了当地告诉她,她确实一辈子都比不过盛纾。
“你何必跟她比?只要你能讨好你表兄,让他心里有你,往后你就是皇后,你的儿子就是太子。那狐狸精算什么?不过是一抔黄土罢了。”
乐康长公主是好了伤疤忘了疼,已经把慕容澈的警告抛之脑后了。
赵嘉惠心想,这倒也是,盛纾到死都是个妾,可她以后可是极有可能做皇后的。
她想了想,又道:“娘,您说表兄真有那么喜欢她吗?那为什么直接将她以侧妃之礼下葬呢?”
乐康长公主有些无奈地看着赵嘉惠,“你见过哪个太子的侧妃被追封过太子妃的?没有先例,那就是不合礼数。你表兄,还没有糊涂至此。”
赵嘉惠点头,那倒也是。
“不过,”乐康长公主蹙眉,“我倒是想起一事。前两日我听到风声,那狐狸精是定南侯夫妇走丢的那个幼女,我本来还担心若此事是真的,那太子妃之位可就非她莫属。但那狐狸精死了,梁国公府一点动静都没有,我倒是怀疑这传言的真假了。”
赵嘉惠不屑地道:“她那是天生贱命,怎么可能是定南侯的嫡女?”
乐康长公主虽然不赞同赵嘉惠这话,但却也没再把这件事放在心上。
一来,盛纾已经死了,就算她是盛黎旸的闺女又如何?难不成还能活过来?
二来,乐康长公主也没见梁国公府有替盛纾治丧的意思,兴许那真的只是传言罢了。
而此时的梁国公府,正是一片愁云惨淡。
盛老夫人躺在床上,泪流不止,“我苦命的浓浓,怎么就这么狠心,抛下咱们就去了?”
刚从宫里回来的盛黎旸,见老娘如此伤心欲绝,几欲开口,话到嘴边却都咽了下去。
最后他见老夫人着实伤心,担心她伤了身子骨,遂让其他人先出去,打算跟老夫人说实话。
“母亲,儿子不孝,骗了母亲。”
老夫人止住了哭声,诧异地看着盛黎旸,“骗我?你什么意思?”
“浓浓她,还活着。”
“什么?!”
盛老夫人怔愣片刻,完全猜不透这儿子想干什么,“你,你这是想做什么?”
盛黎旸直言不讳,“母亲,浓浓在东宫过得不好,我这做父亲的不能坐视不理,所以让她假死离开。”
盛老夫人闻言,气得连连冷笑,“你真是长能耐了!连太子都敢蒙!浓浓现在在哪儿?”
“已被我连夜送出城去了。”
见盛黎旸不肯将盛纾的去处透露给自己,盛老夫人疲惫地合上双眼,懒得再追问。
“母亲。”
盛黎旸素来孝顺,见状不免有些忐忑。
老夫人睁开双眼,那双充满阅历的双眸直盯着盛黎旸,问他:“你可曾想过,此事若是被太子知晓,后果会如何?”
“儿子特意去寻了一具尸体,年龄、身量都和浓浓相仿,现在已经烧得面目全非,太子不会发觉的。况且,太子又怎会追根究底?”
这件事从表面上看,至少是一场还算天衣无缝的意外。虽说细究起来,总能发现端倪,但盛黎旸以己度人,认为慕容澈对盛纾只有男人的占有欲,并不是真的喜爱盛纾,那他怎会继续追究下去?
盛黎旸自信满满,老夫人却想起了行宫筵席那一幕。
若不是对盛纾情深意重,太子又怎会在得知盛纾出事后就匆忙赶来?
还有那赵嘉惠和慕容润的事,只怕也是太子查出盛纾出事是乐康长公主的手笔,所以对赵嘉惠下手,以警告乐康长公主。
乐康长公主可是太子的亲姑母,为了盛纾,他能不顾皇帝的心情,对亲姑母出手。除了爱极了盛纾,老夫人想不出其他理由。
毕竟,那时候盛纾的出身还只是一个无依无靠的孤女。
以太子对盛纾的喜爱,他怎么可能不追根究底?凭太子的本事,查证这件事并不难。
但盛黎旸已经把盛纾送走了,老夫人不欲再多说这些,左右已无法挽回。
若到时真的事败,依着慕容澈对盛纾的情意,应当也不会降罪国公府。
“你真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啊,”老夫人缓了口气,“你准备就一直这么藏着浓浓?”
盛黎旸摇头,道:“等她大哥成了亲,便会上折子请求外放,到时把浓浓送去她大哥那里,给她找门好亲事。”
老夫人冷哼,等太子查实死的不是盛纾,只怕跟着就会查出盛纾如今所在之地。
给她另寻门亲事?
也不想想太子能不能答应。
老夫人讥诮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