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朱雄英便甩了甩衣袖,愤怒的离去,也不过那愣在原地的户部侍郎郭桓是何等表情。
身边的锦衣卫南宫庆紧紧的跟上,作为贴身护卫,又涉及政务。
这种事本不该他开口,也不适合他开口。
便有些求助性的看了看跟在身后的状元夏原吉,朝着他打了个眼神。
不过夏原吉虽说为人刚正不阿,却也不是什么话都敢说,什么活都敢接。
南宫庆抛来的眼色,他自然理解,只是却装作没看见一般。
只等朱雄英一众人马进入了应天府衙门里头,主宾落座后,这才小心翼翼的尝试着提问:“吴王殿下,这些个官宦子弟,在京城里素来都是有些横行惯了的,不好生整治一番,只怕此风难除!不过殿下此番打算如何治罪呢!?按说这个户部侍郎家的公子,要说罪过吗?也谈不上有多大,但若说一点过错都没有,那也有些自欺欺人!”
不慌不忙的品了一口茶,只觉得这些做官的老头儿为什么都喜欢喝茶呢,像朱雄英这般喝惯了冰爽饮料的现代人还真是有些不大习惯,咂了咂嘴巴,轻轻笑道:“眼下这个户部侍郎家的公子,只不过是正好撞在了这严打期间的刀口上, 罪过呢,倒也不严重, 若要是因为这么一件小事, 判他个斩立决什么的, 那就有些授人以柄了!
本王只不过是想借这户部侍郎家的公子,告诉整个京城的那些骄横跋扈的开国勋贵以及王公大臣的子弟们, 让他们从今以后最好夹起尾巴来做人!
有功劳有身份,这并非可以成为横行天下的借口。
国有国法,家有家规, 既然定了国法就不能不遵守!自古以来便是这么个道理。至于这个户部侍郎呢,本王也打算好好观察观察!”
说完有些随手的拿起手边的一些户部送过来的账本,一目十行的扫视而过。
不看还好,这一看可发现这里头的账本有些让人吃惊。
明明每次所记录的账本数据结余之后, 到第二次盘点清算之后,都会有些明显的缩水,而上面备注的原因竟然是正常损耗。
这就有些让人存疑了, 如果说是粮食, 有些许保管不当或者是中途运输的损耗, 到也曾说的过去。
可这铜钱放在国库里头,为何竟然也损耗的这般厉害。
看了看眼前有些坐的不自在的状元夏原吉,朱雄英有些微微笑了笑,将账本扔了过去:“状元郎你也看一看,看看这样的账本能不能看出些许问题破绽!”
有些疑惑的接过来朱雄英递来的账本, 夏原吉毕恭毕敬的尝试性翻开了两页, 也不由得开始皱起眉头。
心中略一思忖,好半天才鼓起勇气拱手答道:“启禀殿下, 微臣在湖广常德府, 也曾经打理过衙门的账本,像铜钱等物, 断然不会有这么大的损耗,虽说我朝缺铜,但这打造出来的铜板, 即便是保管不妥当,短短个一年半载也不至于有这么夸张的损耗。若要说粮食,倒还说得过去!”
朱雄英黑嘿的一声冷笑,随手便把刚刚翻到的一本关于税粮的账本扔了过去:“你倒是看看这个,这是各个州县交上来的今年税粮, 这个损耗概率, 你看正常不!?”
点了点头又接过这本税粮上交的账本,夏原吉有些疑惑的又看了看慢里斯条喝茶的朱雄英,不由得哑然失笑:“殿下这就有些苛刻了,这个损耗,慢说是在户部,就算是在地方上也是做的比较好的了,许多地方的道路极为坎坷,凹坑不平,一到了雨天,更是泥泞难行,粮食运输过程当中有些许损耗也实属正常!”
嘿嘿冷笑的放下手中茶盏,朱雄英有些自嘲摇了摇头笑道:“话是这个话,理也是这个理,不过你相信那税粮的最后结余总数吗?!不管你信不信,反正本王是不信!据上面的账本记载,刨去两路大军所用的军粮开支,国库如今所节余的税粮总数,竟然还有接近七百万石,这还真是国库丰盛呢!”
轻轻搓了搓了眼睛,夏原吉有些不敢相信的,又再次确认看了看账本。
可上面的数字明明没有错呀。
白纸黑字的写着国库结余六百九十五万石。
可眼下的吴王朱雄英这般说道,究竟是个什么意思啊?
莫非这账本所写有假?!
有些疑惑的抬头看了看吴王朱雄英,夏原吉缓缓站起身来,恭恭敬敬的朝着他弯腰行礼道:“微臣愚笨,敢请殿下为微臣解惑!”
轻轻摇了摇脑袋笑了笑,朱雄英满脸的不屑,有些随意的晃了一会儿手中那账本,毫不犹豫的又丢回了夏元吉面前:“你也不想想七百万石粮食是个什么概念, 如今的京城的国库, 哪有那么大的地方存放这么多粮食!?两路大军之前说要拨钱粮发放军饷的时候,户部可是一个劲的叫穷!可为何在他们的账本上竟然有这么多粮食!?
这难道让人不有些觉得奇怪吗?之前湖广常德府水灾, 赈灾的钱粮也是一而再再而三的催促才陆陆续续发放, 据本王所知, 发放的也并不足额!这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