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镇在应天府的朱雄英也不曾闲着,冷眼看着锦衣卫蒋瓛前来汇报,“启禀殿下,帮助那户部侍郎郭桓进行税粮销赃的商贾已经找到了,总共一百三十二家,按照您的指示,已经对这些人家进行查封和清点,预估能追回来的税粮只在七成左右, 不过……”
见到蒋瓛说话吞吞吐吐,朱雄英有些不悦的说道:“有话就说,有屁就放,何必这般支支吾吾的!?”
赶紧点头称是,蒋瓛也不再遮掩,索性一股脑儿的便将心中话说出来:“微臣之见, 这些个商贾之家,个个都很富足, 眼下又牵连这种倒卖国库税粮的大案,是否抄没家产,还请殿下示下!”
听的这么一个提议,朱雄英也是眉头微微皱起,有些遗憾的叹了口气:“抄吧,即便你们不动手,一旦让陛下知道了,早晚还得进行抄一次家,与其让锦衣卫指挥使毛镶动手,还不如咱们自己来。抄家,你们是个拿手活。
不过这一次给本王吩咐下去,让诸多兄弟们手脚干净一点,不要在这种大案上把自个给栽进去了。”
恭恭敬敬的点了点头,蒋瓛立即抱拳答应道:“殿下放心,卑职知道怎么做, 若殿下没有旁的吩咐, 卑职这就告退。”
看着蒋瓛离去的背影,朱雄英有些沉闷的看了看这天空。
这时代难免会有一些浮动的人心,为了些许钱财,当真是什么事都敢做。
也不看看如今坐在天子之位的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主子!
即便朱元璋颁布了一系列严格针对贪官污吏的法子,什么剥皮塞草,什么又用人皮做成的太师椅子。
仍然扼杀不住这些贪腐之风。
巨大利益的诱惑之下,这些个贪官手法也渐渐高明和胆大妄为起来。
可眼下这个该死的郭桓,牵连的人数实在太多。
一个不慎,只怕还是会造成上次胡惟庸案一般的巨大影响,到时候只怕朝廷里又会是一阵掀起反贪风暴。
一旦牵涉进去的贪官人数太多,对朝廷的威信打击而言。也是不言自喻。
这要让民间的百姓一看着,谈谈大明刚刚建国初期,竟然接二连三的有这般贪腐大案,又教百姓如何能信任这大明朝廷。
看了看手中列出来的这些个名单,锦衣卫已经纷纷派人去抓了,粗略的估计,这首批卷进这郭桓案的官员已经高达六七百人。
只是这些人一旦下狱,天晓得他们会相互攀咬之下,又会有多少个人格外地牵涉其中。
眼下的事情隐隐之间有一股不好的预感,朱雄英仿佛能够明显的察觉到这事情隐隐之间仿佛已经超出了自己的控制和预期,搞不好便是一阵爆雷。
锦衣卫诏狱里头,侍卫长南宫庆,有些生气的看着眼前,淡定自若的蒋瓛,气得有些青筋暴起,指着他的手指也开始纷纷哆嗦起来:“户部侍郎郭桓的书房意外起火,这便是殿下的意思,旨在少牵连一些官员,可你如今却让这些卷进来的官员们相互攀咬,以此而蛊惑他们,希望能够得到减轻罪行,你这是不是唯恐天下不乱!?”
轻蔑的笑了笑,蒋瓛嘴角扬起了一丝骄傲的笑容,有些好气又好笑的看着眼前义正言辞的南宫庆,不由得呵呵笑了笑,摇摇头:“你呀你,终究和吴王殿下一个性子,你我是干什么的?难道你忘了?!”
见南宫庆有些哑口无言,蒋瓛趁热打铁,在他肩膀上拍了拍,说道:“我们是锦衣卫啊,皇帝的狗腿子!
怎么能够奢望自己像那些朝中的清流文官一般,一天到晚自诩清高,使命重大。天天就嚷嚷着维护天下正义,肃清人间沧桑!?
我们再怎么做,做得再好,朝中的文武官员也会说我们是皇帝的鹰犬走狗,归根到底又有什么意思。
倘若我们锦衣卫只选择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又如何能够打拼出耀眼的成绩,让皇帝陛下高看我们一眼呢!?
只有战绩足够耀眼,我们锦衣卫才有存在的价值,而我們也才能够有足够的晋升之阶,这也就是我们发财升官的本钱。
你别傻了,在这京城里做了这么些年锦衣卫,这么个简单明白的事情都闹不清楚吗!?”
恨恨的叹了口气,南宫庆只觉得自己一时间胸中一股郁闷之气,难以挥散,就连看着眼前的下属蒋瓛,都觉得有些憋的慌,偏偏吴王殿下朱雄英对他唯以重任,重视程度甚至还在自己之上。
看着蒋瓛的眼神几乎是咬牙切齿的,南宫庆恨恨的说道:“大丈夫行于天地之间,岂然能够为了一顶乌纱帽而不择手段!?若我们锦衣卫,一天到晚只想着做点成绩和动静出来,这天下早晚会被我们折腾成不像样子!你没想过这后果吗?”
却见他撇过头去,并不搭理那一脸义正言辞的南宫庆,转身就是狠狠的一脚踹向其中一个锦衣卫诏狱里头的官员,蒋瓛恶狠狠的一阵吼道:“你不是还想活着出去与妻儿团聚吗?快将你知道的事情都给本宫说出来,这户部国库里头税粮,倒卖与虚报,究竟还有哪些人参与,多说出一个,你的罪责便轻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