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北,汉阳府。
城墙上,汉阳知府裕谦看着忽然安静下来的战场不由得有些自得的拱手对一旁的湖北布政使祖之望说道:“祖大人,短毛贼今日并没有攻城,想是见了我汉阳军民心齐胆壮,大生怯意了!”
祖之望闻言却是长叹一声,摇了摇头苦笑道:“短毛贼兵锋正盛,枪炮犀利,近日来,短毛贼虽不曾破城,但同时却也没留下多少尸体,而我汉阳军民却是伤亡惨重,我怕日子一长,汉阳军心动摇,将士无力杀敌啊。”
一旁的按察使张长庚闻言也是叹了一口气道:“是啊,不知你们有没有发现,这短毛贼每每发起冲锋,虽然声势浩大,但都只是冲到我们火器的射程边缘放几轮枪后就撤退了,他们根本就没靠近过城墙下。”
裕谦闻言眉头一皱,这时他也反应了过来,他也不会自大到认为是官军这边战力强大才使得叛军不敢靠近城墙的,那么就剩下一个解释了,叛军在佯攻,目的就是在消耗自己这边的物资。
祖之望闻言只是淡然的点了点头,这点他早就发现了,但他也只能被动应对而已,毕竟谁也不知道叛军的哪次攻城是真的。
祖之望也深知叛军士兵训练有素,而且进退如一,战斗时,清军这边必有把总千总,齐齐掠阵,将军身先士卒才能激起勇气与其一战。
祖之望自己虽说不能亲自上阵杀敌,但也是每战必在阵前激励士气,可即便这样,每一次的攻防战,都是叛军军不耐,自行退去,兵员根本损失不大。而汉阳城中却已经摆了几千具尸体,家家哭丧,妇女戴孝,儿童披麻,再这么几日下去,估计连妇女儿童也得上阵了。
最让祖之望忧心的是,城中粮草已经不多,而且除了只能与江对面的江夏通过江面联络外,其他方向都已经被堵死了,就连下游的汉口、黄冈、蕲州等重镇都已落入了叛军之手了。
也就是说,如今湖北恐怕就只剩下襄阳、汉阳和江夏三座孤城了。
祖之望还在忧思,只听外面一阵喧哗,他急忙跑到一旁正在修葺的城墙边上向对面的讨虏军阵地望去。
只见今天除了整齐威武的讨虏军外,阵前竟然多了许多挥舞着锅碗瓢盆的厨子,阵前更是烟雾缭绕,香飘四溢。
“好香啊!”
“好饿啊!”
“好想吃啊!”
“........”
一时之间,城墙上的军民一阵异动所有人的目光都被香气吸引得看向了对面的阵营。
祖之望见状顿时脸色铁青,暗骂道:“卑鄙无耻!真是卑鄙无耻之极!!”
因为城中粮草不多的缘故,这几日汉阳城中不管是军民,都是限量供应伙食,而为了引诱百姓参军,祖之望把伙食供应的天平稍稍向军队倾斜了不少。
但就算如此,供应给士卒的粮食也只是让他们果腹而已,谈不上吃不吃得饱。
如今叛军这么一引诱,这汉阳城怕是危险了。
........
另一边,车文一举着望远镜看着对面城墙上清军的动静,不由得笑了笑后转头对一旁的独立兵团三师师长关丰田说道:“看到没,这就叫不战而屈人之兵。”
关丰田闻言没好气的瞥了车文一一眼后呵呵一笑道:“说得好像这个计策是你想出来的一样。”
“呃~”车文一闻言顿时被噎了一下,尴尬的笑了笑道:“虽然不是我想出来的,但好用就行。”
顿了顿,车文一又举着望远镜看向对面一边问道:“你觉得他们还能坚持几天?”
关丰田闻言也举着望远镜看了看后说道:“如今这般情况下,祖之望要么不顾消耗加大供应粮食给城中的军民来换取他们的支持,要么就被城中的军民暴动推翻在地,但不管他怎么做,最后得利的都是我们,依我看来,最多不过三天,我们便能进城了。”
“太长了!”车文一闻言却是放下望远镜后摇了摇头说道:“三天太长了,据报,李阿六将军率领的第六兵团已经对南昌发起最后的总攻了,现在我们要和他们会攻九江的话,时间上已经有些赶了。”
说罢,车文一看了看在阵前挥洒着汗水的炊事班的将士们一眼后,随即打马转身去往了阵营后方。
阵营后方的空地上安置的是一些帮着运输后勤补给的民夫以及在附近收拢的数千难民。
这些人都是被清军强行收缴了粮食后才成为难民的,讨虏军所过之处,碰到了就顺道收拢了过来。
车文一打马来到这里,清了清嗓子后喊道:“乡亲们,想必你们已经闻到香味了吧?饭菜我们已经准备好了,你们想吃吗?”
“想!”
听到难民们齐声的回答,车文一满意的笑了笑,再次高喊道:“那我们教给你们的东西都会说了吗?”
“会了!”
“会!”
“会说了!”
这次显然没那么齐了,那也就意味着还有些人没记住。
不过车文一也不在意,只要大多数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