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建,外海。
旗舰上的一面鲜红色旗帜刷地升起,紧跟着大鼓檑响,舰队中各处战鼓跟随而起,天地间尽是激昂的战鼓声。
“往东北,逆风而行!抢上风!”刚一见到清军福建水师的舰队出现在视线中,英姿飒爽的石香姑便立即下令道。
在东山岛分配好任务后,石香姑便率领讨虏军三分之一的主力战船以及大大小小各式海船二百余艘北上来拦截清军了,这些战船中,大多都是来自安南水师。
对面,远远地看到讨虏军竟然有那么多大的战舰,福建水师提督兼胎湾镇总兵哈当阿便怒喝道:“好贼子!”
嘴上骂着,心中却无比悔恨,早知道对方的实力强劲,就不亲自过海打仗了。
金门镇总兵李南馨和海坛镇总兵陈光昭等人心中同样震惊不已,早知道这样,自己就不应该急于求成,轻敌冒进了,应当严阵以待,如今在海上,逃也逃不了。
要知道,现如今他们面临着的局势是,前有叛军与己方旗鼓相当的战船兵力,后面还有远远吊在后面的叛军一百余艘战船,而今面临着被两面夹击的境地了。
哈当阿终究是个主帅, 见到身边众将官一副丧胆的样子,于是大喝提醒道:“今已无退路, 诸位, 为了你们的身家性命, 荣华富贵,只有一拼!”
一言惊醒梦中人, 大家醒悟过来,此战若败,则一切休矣!
铜山镇总兵赵应登见状连忙请命道:“事急矣, 末将愿为先驱,破敌于前!”
倒不是他有多勇猛,实乃赵应登丢失了东山岛, 失去了老巢,现在只是戴罪之身而已, 要想洗去身上的罪责,那就只有立一个天大的功劳。
再有一点便是,先前将军屿一战轻而易举的打退了讨虏军的拦截,让赵应登信心大增, 他以为讨虏军仓忙应敌,应该也不过如此。
哈当阿闻言顿时一喜, 连忙道:“好, 本督为赵将军檑鼓助威”
.......
两支部队都在接近中, 现在讨虏军的部队能否抢在清军水师主力之前抢到上风位,将成为致胜的关键。
要知道海战不外乎拦截、撞击、炮击、火攻以及接船肉搏, 而火攻一项, 最是厉害,焚敌莫过火,往往可藉此决定胜负。
现在的风帆战舰是木质, 兼之船上的篷、索、帆、板等物,无一不是易燃之物,如三国赤壁, 曹操水师舳舻连接, 旌旗蔽江, 却抵挡不住周郎的火烧,致全军覆没,从此改变中国历史。
纵火船、火箭对于风帆战舰的威胁极大,虽然有种种手段防范,但舰船一着火,被风一吹, 即成燎原之势,实在恐怖。
只有占了上风,讨虏军的火箭弹才能起到作用,不然,就会如同朱濆先前一战一样,放了火后就只能逃跑了。
另一边,赵应登率队出击,同样在不住地催促部下抢风而行,现在还是吹着东北风,清军侧风而行,讨虏军则逆风,已方很大把握占据上风,则立即抢攻。
想到能够用纵火船对方的大舰给焚毁,赵应登的心就怦怦跳动,这可是不世之功!
只要消灭了眼前叛军的水师力量,福建水师便可沿海而下,收复广东等地。
正做着黄梁美梦,身边副将惶急地推他道:“总兵大人,快看!”
赵应登顿时回过神来,定睛望去,只见讨虏军舰队的战船迅速加速,疾若奔马般!
见状,赵应登顿时急了!吼叫着让战船抢风、抢风!
远处,哈当阿看着这一幕有些呆了,哆嗦着嘴唇,半天说不上一句话。
他虽是福建水师提督, 但哈当阿是真不懂海战,好半天后才不解的问道:“这风向改了吗?”
他看舰上大纛飘动的方向还是东北风啊, 虽然有所减弱, 可还是东北风坚定地吹着。
自己这边船队吹和缓东北风, 难道叛军那边吹西南风?
参将杨世爵见状连忙解释道:“提督大人, 此地海域必有潜流,带动船只行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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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石香姑一手拉着缆绳感觉到暗流如长江大浪般推动着大舰不住地加速,忍不住勾起嘴角笑道:“任尔千算万算,哪能算得到此间的暗流!”
作为长期在海上讨生活的海盗,石香姑对海上的变化可谓是熟悉无比,这里靠近海岛,必然会有回风!
这,便是她想到的先机。
当讨虏军的战场抢占到了上风口后,清军赵应登编队中最快的一条赶缯船也堪堪赶到,这是最熟练的船老大驱船冲到的,而后面的船只还在百米之外。
于是惨剧发生,石香姑可不给他们机会了,于是讨虏军的战船一艘接一艘地开炮了!
炮手们快速打出了三轮舷侧齐射,清军先头的赶缯船被打的木屑纷飞,千疮百孔,尽管没被击沉,但已经失去了行动力,被水流把它给带着随波飘荡!
站在打头的旗舰船上的石香姑见状连忙让人升起领队旗,后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