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小来电报了。”陈馨婷向丈夫挥了挥一张不小的电报纸。
赵淼接过一看,好家伙,电报纸上写了上百字。赵淼也不着急,坐在妻子身边仔细读了起来。先是皱眉,之后赵淼笑出声,“哈哈,他认识了个姑娘,我明白了。认识到自己的恶意,又如此纠结。是怎么回事。”
陈馨婷压制住心中那微妙的嫉妒,叹道:“二小这是终于认识到,他想做更好的自己。”
赵淼听明白了,一时间满是怀念,“要这么说,我认识你之后也是这样。我得变得更好,更强,才能配得上你。”
这话让陈馨婷的心理防线出了些破损,一时间气往上涌,啪的在丈夫腿上拍了一巴掌,“哼!有了媳妇忘了娘!我教他这么多年,他就是不听话。认识个毛妹,他反倒明白过来啦!”
“毛妹?”赵淼没搞明白。好在结婚这么多年,逐渐习惯了妻子各种奇妙的用语。赵淼思索一阵,恍然大悟,“毛子,妹子。毛妹。哦,原来如此。”
陈馨婷完全没有称赞丈夫立即能力的意思,又在丈夫肩头捶了一拳,喝道:“平日里都是我教,你就不教儿子么!这么简单的道理,到现在才明白过来?”
“你说的是毛妹么?我哪里敢……”赵淼本想开玩笑,看到妻子那气势汹汹的眼神,赵淼赶紧正经起来,“好吧,我知道了。恶意对吧。我咋说呢,我总觉得军人难免没有恶意。”
“胡说八道。军人又不是野兽,什么叫难免没有恶意!恶意谁都有,不过是能不能认识到自己的恶意。二小到现在总是追求正义,在这么大而不当的认知体系下,他的各种想法有问题。”
赵淼不想和妻子讨论这些。按照常见的家庭,都是父亲主导解释权。在赵淼的家里,妻子反倒更占据上风。倒不是因为赵淼不爱讲道理,也不是赵淼斗不过妻子。而是单纯从理论角度的争论,赵淼总是那个最后不得不败退在缜密冷酷逻辑下的那一方。
所以赵淼干脆请教起来,“老二说的恶意是什么意思?”
“他在朝鲜,用了走通道的手段惩戒恶人。”陈馨婷说道。看见丈夫毫无反应,陈馨婷只能向丈夫解释了啥叫做走通道。甚至拿起家里到处可见的纸笔,画了个示意图。
这下赵淼被惊到了。通过示意图,这位大周科学院院士感觉到那种强烈的恐惧和承受刑罚的痛苦。
陈馨婷叹道:“二小算是明白了什么叫做恶意。他惩处恶人的手段,就是恶意的手段。或者二小没认识到,或者他只是感觉到恶意,而没有真的考虑过恶意。”
“这说法太精妙,能不能通俗些?”赵淼提出了和往常一样的要求。
“恶意就是故意要别人受苦,以获得自己的某种代偿心理。也就是获得满足。你别笑,这东西听着好像不常见,其实很常见。这就是人类肉体决定的诸多情绪反应之一。有人把实施这种酷刑当成手段,二小总算明白这是一种恶意。”
赵淼听得似懂非懂,只能挑自己有点明白的问:“惩罚恶人有什么不对?”
“惩罚恶人没什么不对。但是惩罚的手段,以及选择这样惩罚的个人出发点,那可就大有讲究。”
赵淼还是没搞明白,只能叹道:“唉。我还是不明白,不过这就是刘备所说的不以恶小而为之,不以善小而不为,对吧?”
陈馨婷没了和丈夫讨论的心情。丈夫本质算是个好人,但是更重要的是,丈夫生活在一个相当优渥的环境之中。指望他理解权力者们的凶险世界,真的是难为他了。
既然是难为,陈馨婷也不想继续下去。于是陈馨婷叹道:“二小真的是有了媳妇忘了娘。赶紧寄张照片回来也好啊。让我看看未来的媳妇长啥样。”
赵淼听到这里,心中大大怀念起来。自己的母亲当年也是在赵淼决定结婚后这么抱怨的。难道妻子已经确定,儿子陈韶这就要和父母一样急匆匆和那姑娘结婚了么?
正在感怀自己年轻时代的事情,赵淼就听妻子又叹道:“唉。这件事有点麻烦。”
自己年轻时候干过差不多的事情,还收到了比想象更好的结果,赵淼决定宽容些,就劝道:“嗯。的确有点麻烦。不过孩子们的事情,我们还是让孩子决定吧。毕竟这是他们一辈子的事情。”
在宫中。李长远把一份电报抄文放在三位皇子面前,等三个儿子读完,李长远问道:“你们怎么看?”
“父皇,陈韶还没有呈上报告么?”二皇子问道。
三皇子和二皇子一样微微皱眉,见李长远看过来,他赶紧说道:“父皇,陈韶这是闹哪样呢。是否给代表团发电报,让团长给陈韶指出他该干的事情。”
李长远没有回答,转头问四皇子,“老四,你怎么看?”
老四也是微微皱眉,不过那种不解倒不是装出来的,“父皇,陈韶这个恶意之说,好像是真的有些反省自己。”
李长远心中遗憾。要是三个儿子的长处能糅合一下就好了。至少在这次问答中,李长远最认同老四的要点。
“陈韶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