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则嬴衍也不可能在登基之初时局未定时就将事情散播出去,为着避嫌,也就不好再来看她。
他不能来,倒是把阿黄给她送来了。岑樱每日看着阿黄和云团打架,和女傅学东西,倒也不算太寂寞。
太上皇后估摸是恼了她,免了她的晨昏定省。只是长乐公主爱捉弄她,时不时来宫中串门。
对于阿黄留在她宫中的事,长乐公主很是惊讶:“这不是我皇兄的狗么,怎么会在你这儿?”
“这本来就是我的狗。”岑樱抱着阿黄,没有回头。
“那你借我玩几天。”长乐公主是知道二人成婚的事的,也没多惊讶,倒对这似能听得懂人语的乡下小土狗来了兴趣,“就一天,我明天就还给你。”
岑樱不同意:“阿黄很怕生,公主会吓着它的,恕我不能同意。”
长乐公主脸色一阴。
一条狗而已,神气什么!
就连她自己,也不过是仗着她那死去的爹娘鸡犬升天升上来的罢了。
都是皇家的消遣,真以为被认了养女就是个公主了。
她当时并未发作,然而次日岑樱被苏后叫去仙居殿听训回来之后,殿中的宫人急急忙忙地跑过来:“县主不好了,长乐公主硬要给黄耳大将军喂生鸡蛋,黄耳大将军它、它快不行了!”
作者有话说:
第47章
岑樱赶回春芳殿的时候,阿黄奄奄一息地倒在地上,嘴里不住地发出凄惨的哀鸣,水泥金砖的缝隙间都是它呕出的鲜血。
“这是怎么回事?你把阿黄怎么了?”她急道。
原来她走后不久,长乐公主就来了春芳殿找她,她既不在,便命宫人将阿黄牵了出来。
阿黄本就是温顺的性子,公主要和它玩也乖乖的不咬人。后来长乐公主突发奇想,命宫人端了盆生鸡子扮生肉:“本公主听说,狗这种畜生不能吃生鸡子,也不知是真的假的。”
“但且一试。”
青芝随岑樱去了仙居殿,宫中无人主事,饲养阿黄的小宫人不敢拒绝公主,遂给阿黄吃了。谁知才吃了半盆,阿黄便呕血不止,长乐公主见出了事,这才叫人去请了百兽园的兽医来。
她是疾跑过来的,周身的绫罗春衫扯在一起,头上步摇纠缠,毫无礼仪容止,原先跟随她的宫人甚至被远远抛在身后。
长乐公主以帕捂着鼻子面色不耐地站在旁边,见了她这幅尊容,便有些嫌弃。
当真是个村姑,真不知皇兄究竟看上她何处了。
毕竟是自己理亏,她语气生硬地致歉:“对不住,是我不小心了。”
“我只是听说吃生鸡子对狗狗不好,谁知道它竟然吐了血。要是实在救不活,我就赔你一条吧。狮子犬、拂林犬、白雪猧,你随便选。”
她话里的轻描淡写实是激怒了岑樱,她气道:“你既然知道狗狗不能吃生鸡子,为什么要给它吃?”
长乐道:“我看云美人的狗偶尔吃点也没事,我怎么知道它这么娇贵?还是土狗呢,竟然如此弱不禁风。”
“你这叫偶尔吃点吗?”岑樱指着那还剩了大半的一盆生鸡子扮鸡肉道。
长乐讪讪噤声,岑樱也不理她,流着泪扑过去照看阿黄。
医师已给它催吐过了,它倒在地上,嘴角仍有鲜血滴滴答答地落下来,葡萄似的黑眸中满蕴泪水。
岑樱颤抖着手抚摸着它虚弱起伏的脖子,泪如雨下。
身后长乐公主仍在喋喋不休:“你这还是土狗呢,连人家娇生惯养的狗还不如。果然是乡下来的,连狗都比宫里的命贱……”
“就算死了,也不过一条狗而已。本公主赔你就是了。你要多少钱你直接说好了。”
岑樱气得浑身发抖:“你再说一遍!”
一个村姑而已,竟然还敢凶她。长乐公主也来了火气,当真重复了一遍。
一句话还未说完,便见她冲过来,“啪”的一声,一巴掌甩在了脸上。
事发突然,宫人不及阻拦,长乐半边脸颊肿得高高的,连头上的珠钗步摇也落了下来。
她发出一声惊叫,“你竟敢打我!”
从小到大,连阿耶都没动过她一根手指头。岑樱这个疯子,居然为了一条土狗打她!
她怒不可遏地冲上去和岑樱扭打起来,岑樱也毫不相让,把哥哥教过的、村中耳濡目染学会的打架功夫全使了出来,摔,扭,揪,咬,踹……谁扑上来拦她她就打谁,直至最后宫人强行把二人分开,长乐已是鼻青脸肿,脸上也挂了彩。
堂堂公主,一国金枝玉叶,竟被欺凌至此。长乐公主崩溃地哭叫道:“你这个疯子,你竟敢打我!”
急命宫人上前抓岑樱。
然而青芝等宫人又赶了回来,拦着不让。长乐公主又气恼又窘迫,竟是丢下一句“我要告诉母亲去”哭着跑远了。
“县主……”青芝担忧地喃喃,已是彻底怔住。
长乐公主是太上皇后的爱女,县主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