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好嘛,求求你了,夫君……”见他冷着脸没说话,她壮着胆子又挽住了他。
“知道了。”他最终很不耐烦地应下。
到了次日,她身边又换了一批新的宫人,却也送来了一件纹绣华丽的宫装,言,陛下允了她去九洲池赴宴。
岑樱去的不算早,入席之后,王公大臣们都已入座,她焦急地在人群中寻找叱云月的身影,没理会落到她身上的种种目光。
但叱云月今日却似乎没有来,不止如此,连封衡和高阳姨母封姨夫也没有来。她视线焦灼地人群中寻觅着,又想起宫人闲谈间说漏嘴的、姨母犯了错被丈夫幽禁的话,一时间,心忧如焚。
太上皇后苏氏与新帝坐在主位上,见她的位置被安置在长乐公主左边,一阵不喜。
她早就听说了儿子不顾议论跑去滑县捉人的事,也知道她被关在徽猷殿长达一月,儿子的态度再恶劣,也至少说明一件事,他仍不打算对这个女人放手。
当娘的抢了她丈夫,做女儿的又要来抢她儿子!她是和这对母女犯冲不成?苏后心里一阵忿忿。
正是这时,负责接迎的官员已将入朝觐见的柔然官员带到,那为首之人,美风仪,善容止,谈笑声自人群嘈杂中传来,仿佛心有所感的,岑樱木木地侧过了眸去。
作者有话说:
闷罐儿:渣女!
闷罐儿:指望你好好反省,你在这儿玩牌!
第58章
这一眼却怔住了,岑樱怔怔地看着那人泛蓝的眼眸,一种熟悉之感油然而生。
曾经朝思夜想的人就站在自己面前,她似坠入一场虚幻又荒芜的梦境里,恍然间,周遭的一切都变得不真实起来,再听不见任何声音。
“喂。”
手肘却被人碰了一下,是长乐公主,“你看什么呢?这么入迷。”
她仍是怔怔的,连厌恶也忘了,依旧看着人群之中的柔然使者。
对方却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应,目光相触,短暂地愣了一下,旋即礼貌地同她颔首致意,与接迎的使臣一同说说笑笑地上了宴台。
岑樱心下登时一空。
不是哥哥么?
她不会看错的呀,哥哥当年离开时已经十七岁,相貌变化并不会太大,还有这双泛蓝的眼睛……她不会认错的!
她视线焦急地随着那名使者游移,并没注意到,主位之上,丈夫陡然寒沉的面色。
反倒是长乐公主好奇地随着她视线看去,那人气宇轩昂,相貌不凡,一笑间能令观者忘疲,有若鹤立鸡群,衬得身后一众柔然使者与接迎的大魏官员都灰头土脸了起来。
须知礼部官员本就相貌出众、仪表不凡,眼下却沦为一个异邦使臣的陪衬。公主短暂的惊艳之后,又转为对兄长深深的鄙夷。
看来皇兄看人的水平真不怎么样,譬如沦为陪衬的礼部官员,譬如薛樱。
上回人跑了还硬要追到滑县去,对外则称是巡视黄河水利,回来后关在徽猷殿中也一点没受罚的样子,实是不明白这个女人何尝值得他这样。
就如眼下,皇兄他人还在上面呢,她就敢用这种眼神直勾勾地看一个外男……
想到这里,她眼里不由就带了些幸灾乐祸,朝主位上的兄长看去。
他面上却毫无表情,也未看岑樱,而是看着被礼部引上来的柔然使者。
“在下乌日那图,见过大魏皇帝。代可汗问皇帝陛下安、太上皇后安。”
使者行着柔然的礼节,一手捂肩微微伏低身子。一口流利的汉话令在场所有宾客都微微怔住。
嬴衍亦道;“阁下的汉话倒是说得好,不知师从何人。”
“回皇帝陛下的话,下使幼年曾流落怀荒,是贵国的子民养育了臣,耳濡目染,自然也就会了,谈不上师从。”
使者淡淡笑着,言谈举止间蕴藉从容,说是世家大族里养出的清贵世家子也不为过。一时之间,嬴衍对此人的厌恶都减淡了几分,
岑樱却是怔住。
怀荒是两国交界之处,是他们搬家前住的地方,他分明就是哥哥!
可他为什么会成了柔然的使者,还,还一幅认不得她的样子……
众人之中她的反应格外醒目,嬴衍看在眼里,那股好容易压下的迁怒又悄然蔓上,碍于两国邦交,到底没有发作。
延请一众柔然使臣入了座,礼貌性地问了几句对方可汗的状况与柔然的民生,嬴衍便邀请对方前往箭场射猎。
大魏皇室本也是马背上的民族,出身鲜卑,本姓拓跋,取“皇天后土”之意。本居鲜卑山,后经几代人的筚路蓝缕,最终入主中原,汉化改制,思想与文化上几乎完全融入了汉人,连姓氏也改作了“嬴”。
若不是太庙里供奉着的祖宗的马鞭与弓箭,几百年的融合,几乎要让人忘记这也曾是一支叱咤漠北的狼族。
只是,弯刀与马槊终究只能征服土地,征服不了这片土地上的人民,要治国,还是得靠汉家外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