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事关两国邦交,这样的话是不能作假的……事后那位大汗又会如何处置哥哥……
走在徽猷殿水泥金砖的地板上她都是魂不守舍的,连寝间已经坐了一个人也未察觉,还险些撞着了香炉。冷不丁殿内响起丈夫的声音:“回来了?”
她抬目而望,他正立在书案前,漫不经心地把玩着他的玺印:“你魂不守舍是在想谁?方才的蛮子吗?”
看见玺印,她脸上倏然又一红,咬唇道:“没有。”
没有。
他在心内重复了一遍,火气直往上冒。方才眼睛都快黏在对方身上了,眼下也心虚地红了脸,不是因为这个还能是什么?
失态只是很短的一瞬,他面色转瞬恢复了一贯的冷沉,阴寒的双目,盯得岑樱心里一阵发寒,慢腾腾地挪了过去。
他语气却诡异地温和下来,环住她在自己膝上坐着,下颌亲昵地抵着她肩,长指开始去解她的衣裳:“樱樱。”
“告诉为夫,你是不是也想去和亲?”
微凉指腹轻挲一侧顶端,不待她回答,又自顾道:“为什么不说话?是默认了吗?好,既然如此,不若朕允了这桩国婚,将你嫁给柔然人可好?”
作者有话说:
第59章
他要将她嫁给柔然人?
岑樱一阵惘然,几乎是下意识地摇了摇头。
他仍不满意,惩罚地捏了捏指尖的红珠,捏过女孩子尖尖一截下颌将她脸儿扭过来:“说话,朕要听你的回答。你是哑巴吗?”
这样的姿势令她无处可逃,岑樱莫名脊背发冷,说话也磕磕绊绊的:
“那、那你想要我怎么回答啊,我,我都可以说给你的……”
她知道他在生气。从他捉回她以来都是这样,莫名其妙就生气了,然后就要问她一些无理取闹的问题,不管她回答什么,答的是或不是,都一样会受惩罚。
十几日下来,岑樱都有些厌倦了,眼下亦有些破罐子破摔。
果不其然,他指腹轻柔地抚上她紧张发颤的唇瓣,冷笑:“这怎么是为夫要什么回答呢,想与不想,愿与不愿,樱樱自己不知道答案吗?”
“那、那我肯定不想嘛。”
衣裳已被他褪至了小臂处,松松垮垮地挂在身上,露出里面鹅黄的一截暖色与衣下弧形的温柔起伏。她赶紧拢好衣裳,边说便抬眼偷偷觑了眼他的神情。
男人仍是面容紧绷,但也没什么明显发怒的征兆。于是继续说了下去:“……我都没见过那柔然可汗,我为什么要答应。再说了,我愿意,你就会放我去吗?不会啊,那又为什么要问这些没有意义的问题呢?”
“而且,而且我有夫君的……”
她想说一女不能二嫁,自然不会同意。却再一次被他打断:“也就是说,如果朕同意,你也认识那人,你就愿意去和亲,是吗?”
“我……”
岑樱一阵迟疑。但并不是因为这话,而是想起了兄长。
如果哥哥要带她和阿父离开,也可以带他们离开,那她要和他走吗?她真的很不喜欢这里……
她的夫君变得越来越陌生和冷峻,再也不是从前的那个温柔的闷罐儿了。她听说他把高阳姨母都关了起来,还险些伤了她,便很担心,要是有一天他不爱她了,也会这样报复她和阿爹吗……
这一幕的迟疑恰被他捕捉到,他笑了一下,薄唇吐出的字冰冷无比:“谁是你夫君。”
“你都不是我夫君你还脱我衣裳啊……”岑樱委屈地道,“你还关着我,这也不让去那也不让去,连打樗蒲都要说我,好不容易出去透了个气,你就要阴阳怪气地说上一通,那你到底要我怎么样……”
她是真的委屈,她本来就不喜欢宫里,逃了又要被他捉回来,拿着老爹的命威胁她,前些时候她每天都过得提心吊胆的,生怕他会报复,被他欺负也不敢哭。
后来好容易和好一些了,他又动不动地爱生气,爱冷笑,她每天都要猜他的心思,猜他是喜是怒,她是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如果,如果还是为她逃跑的事情生气,那都这么久了,她也乖乖的不敢再跑,他为什么还要生气呢。
嬴衍脸色极难看。
他死死盯着少女白如新雪的一张芙蓉面,眉压得极低。岑樱心里一阵发怵:“你、你想要我做什么,说什么,就直说嘛。我很笨,总是猜错,我都不敢和你说话了……”
见他不说话,又鼓起勇气扯了扯他衣袖;“夫、夫君,你、你是不是在吃醋呀。”
“樱樱没有看他的,樱樱一直都有好好地在看夫君比赛的。只是、只是他长得有些像樱樱走失的兄长,樱樱以为是兄长,就,就多看了两眼……”
她有些紧张,本是想尽可能地解释,不妨又触着了他的逆鳞,心知不好,赶紧去瞧他神情。
嬴衍眸子微眯,抬了她的小下巴:“哦?你有看我们比赛?”
他看上去不似生气的样子,岑樱赶紧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