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薇是嬴衍的侍卫,偶尔被他派来保护岑樱,但她性子冷淡又严肃,除非岑樱自己过问,是一句话也不会说的。岑樱莫名就有些怕她。
“县主怎么这么说呢。”青芝替她梳理着长发,又拿玉梳在头上试着,“我们是下人,县主是主子,您吩咐我们是应该的呀。若将来做了皇后,要是下面来个厉害的老嬷嬷,县主难道还要被她震住吗?”
皇后。
岑樱一阵出神。
最迟两个月后哥哥就要返回柔然,她有想过让哥哥带阿爹离开,却还没有想好自己要不要留下。
她是喜欢他的,也想和他在一起,却也舍不得哥哥和阿父……
也许她是很自私很自私的,想要他们都陪在自己身边,哪怕这并不可能……
她不愿深入去想,倒是有了勇气,把白薇叫进来问了昨夜的事了。
昨夜的事并不在陛下吩咐过的、不许告诉她的范畴之内,因而白薇略微犹豫了下,将昨夜甘露殿里的事做了简单的告知。
岑樱越听越急,到最后,“砰”地放下碗焦灼地站起身来:“那姮姮呢?姮姮怎么样?”
这种事传出去,吃亏的只会是女孩子。何况叫婆子验身是何等之屈辱,姮姮那样柔弱,要是想不开了怎么办?
头上发髻还未梳好,乌发如瀑,就此跌落满肩。岑樱手脚冰凉,无措地喃喃:“我要去见陛下……我要去见他……”
“你要找朕做什么?”
殿外有声音传来,嬴衍踏着屋外天光而入,脸色叫身上那身玄黑袍服一衬,显得有些阴郁。
岑樱被发跣足,雪白的面颊上泪珠滚落。她扑进他怀里:“闷罐儿,夫君……”
“姮姮怎么样了?可以不要验身吗?这会逼死她的……”
越说越泣不成声。
嬴衍这时也才得了大理寺那边的消息,知道了薛姮撞墙自尽一事,脸上微微一暗,握过她的手言简意赅:“她暂时没事。”
“那夫君打算如何处置她?”岑樱又焦急地询问,随他走至内室,“她是无辜的啊,夫君可以不要让这件事声张出去吗?”
青芝白薇等人都已识趣地退了下去,嬴衍在榻边坐下,俊美的脸上颇显为难:“你让我如何个不声张法。”
“此事既被捅破,薛家自是要获罪的,也正可解除我同她的婚约。届时,薛崇因何获罪,婚约又因何解除?这可能瞒住吗?”
“那要怎么办啊……”岑樱亦慌了,眸中无助地浮现一层盈然水光,“姮姮,可怎么活……”
她越想越无助,越想越伤心,密长眼睫下泪落如散珠。
哥哥说得不错,这世道对女子一向苛刻。就算姮姮是被逼迫的又怎么样呢,在外人眼里,她的声名一样毁了,皇家又要退婚,她真的害怕她会想不开……
“没有办法了。出现这种事,谁都不想的。”嬴衍揽过她在膝上坐着,面色沉静如水。
“薛姮,的确是个可怜的女子。朕不会放过薛崇的,这也算是,给她个公道吧。”
公道,姮姮要公道,又有什么用……
岑樱心里一阵凄惶无助,睫下无声地沁出泪珠。
嬴衍瞄了她一眼,并不说话,他在心里默数了五个数,还没有数完,果见她泪落涟涟地勾了勾他手指,呜咽着求:“你……可不可以先不要和姮姮退婚啊?”
作者有话说:
闷罐儿(勉为其难):……好吧。
樱樱:!夫君真好
3500!这算加更了!
第65章
意料之中又意料之外,本以为她只是求他帮忙,不想竟是求到婚约上来了。
嬴衍一阵不悦,被她小指勾住的手也收了回来:“为什么?”
岑樱有些犹豫,仍是硬着头皮说道:“这件事很快就会有流言传出,这种时候,你要是退婚,不是就坐实了流言吗?这等于是杀了姮姮的…”
可若他不退婚,又压下此事,事情就算传出去也没人会相信。毕竟皇家是不可能娶一个失贞的女孩子的,只要他不退婚,事情就可以迎刃而解……
虽然她也知道,这对他来说很不公平。可她脑子很笨,她真的想不出其他办法了……
她心里一阵彷徨无助,又羞愧地低头不敢看他。嬴衍的语调也已然冷了下来:
“是,她是很可怜,可是这和你我又有什么关系?是你我造成的吗?按你的想法,你是不是还想让我娶了她?和你共事一夫?”
他心里一阵窝火。果然他就不该对这负恩寡义的女人抱有什么期待。分明一开始像个妒妇一样要求这要求那的是她,现在倒好,竟还十分大度地想把他分享给别人!她又拿他当什么。
“没有的。”岑樱赶紧道,抬首时眼里还阖着泪珠,“你是我一个人的,我怎么可能和姮姮分享你呢。我只是想求你帮帮她……”
“求求你了,不要生气了,夫君就帮帮姮姮吧。只要夫君肯答应,夫君让樱樱做什么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