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并不好答,他心里一阵心烦意乱,索性又就着那还未褪去的润湿轻送起来:“你这么在意他们的蠢话做什么?不过是要借你攻讦朕罢了,不必在意。”
他才不在乎什么乱党不乱党,岑樱是他的女人,就算她只是一个农女他也愿意娶她,他是天子,他愿立谁就立谁,和那些大臣有什么关系。
岑樱恼他隐瞒,伸手推开他:“你什么都不肯和我说,我想知道自己生父的事有错吗?还是说你根本就不敢告诉我?”
“我有什么不敢的?”他亦有些恼怒,“你生父,裴以琛,字公瑜,一个跟随废太子造了先帝反的乱臣贼子,将来记入汗青史册也是不好的名声。我告诉你,你就愿意听吗?斯人已逝,又有何意义?”
“可,可他们说,他是好人……”
他沉默,复又将她揽进怀里亲吻着:“这宫城里最无用的就是好人。”
“别问了,这些对你没有好处。”
岑樱眼波微黯,任他肆意轻薄着心中也毫无波澜。
她想,她只是想知道自己的生父是个什么样的,怎么能用对她有没有好处来衡量呢。
自入京以来,有关生父的事他一直都瞒着她,可越是这样,她心里就越慌,总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事。
帝后大婚第二日,拜舅姑。
嬴衍要入朝处理政事,按例,新妇子是要入仙居殿拜见婆母的。嬴衍舒展双臂任她和宫人整理着服饰,当她问起,似随意地叮嘱:
“不想去就不去吧,反正,也不是第一次见了。”
岑樱点头应下,可等他走后,又觉还是去一去的好。她是他的母亲,日后总要见面的,她就算能躲,又能躲到几时呢。
岑樱遂乘车前往了地处紫微城西侧的仙居殿,太上皇后已经起来了,手里抱着个婴儿,口中逗弄着,随意招呼她:“皇后来得正好。”
“这是陛下的九弟,你也来抱一抱他吧。也好沾沾喜气,早日为皇室开枝散叶。”
原来昨夜他们成婚的时候,仪鸾殿的云美人也平安地产下了一名皇子,还未见过生母就被带到了太上皇后宫里,由苏后抚养。
岑樱见苏氏神色和蔼,也蕴出笑意走了过去。
襁褓间的婴儿皱皱巴巴的一团,像是才出生的小猫,一点儿也不可爱。岑樱耐着性子陪苏后照顾了一会儿,苏后将孩子交给傅母,这才正眼睇向了她。
“我过去是不太喜欢你。”苏后开门见山地道,“可衍儿喜欢你,我这做母亲的也就没有法子。姑且认了吧。”
“今后,你就随他叫我一声母亲。”
“母亲。”岑樱依言唤道,又按规矩给苏氏献了茶。
苏后并没有为难她,接过饮了,又唤宫人取出个精致的紫檀木匣来:“今日你既来了,有样东西我要给你。”
“这是你父亲当年留给你母亲的绝笔,你母亲去后,一直是予代为保管,今后,就给你吧。”
岑樱接过,欲要谢恩。苏后又特意叮嘱:“这事是宫中的禁忌,可别叫太上皇和你丈夫知道。”
她点点头,谢恩拜辞,并没注意到低首时苏后眼里毫不掩饰的得意与嘲弄。
回到徽猷殿后,岑樱屏退所有宫人,洗净了手,才打开了匣子。
里面盛放着一张经年的旧笺,书页泛黄,朱红字迹晕染。她以一种近乎虔诚的心态拾起打开。
笺上却只寥寥数语,是秀丽的钟体小楷:
虽分生死,难坼因缘,悲言玄石,吉安下泉。
虽分生死,难坼因缘……
她喃喃地念诵出声,将书笺贴近泛起心口,也不知怎么的,眼眶涌上一阵酸涩,突然间,有泪如倾。
作者有话说:
感谢樱樱衍衍写的小剧场:
大婚(现代乱入版):那一天,是阿黄神圣的一天。它穿着姨姨们给它做的白色蓬蓬纱裙,叼着一个装着玉佩的小花篮撒丫子跑向了岑小姐和嬴总。
绝笔出自:《吴兴沈氏墓志铭》,那一句的意思大概是就算是生死也难以把我们分开。
第68章
这之后,岑樱有意无意的,开始留意起自己的身世和有关父母的事。
徽猷殿的宫人一个都不肯告诉她,青芝自那夜后也似被敲打了一般,不肯再对她吐露半个字眼。
多日过去,除了太上皇后给她的那封绝笔,她始终也未能得到有关自己父母的任何线索。
但也有什么是和从前不一样的了。他们在她心里,不再是两个模糊的名字,她对他们,也不再是毫无感情。
八月十五,中秋。
柔然使团次日就要离京,嬴衍特许岑治和岑照父子入宫,和岑樱用完了最后一顿团圆饭。
良辰佳节,却分别在即,加之这一日又是生父的祭日,岑樱心里极不是滋味。
一顿饭吃到最后也是极其压抑。岑治提示地瞄了岑照一眼:“我们一家人一起喝一杯吧。”
“樱樱,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