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昭面色泛白,外面的两批兵马正在对峙, 他们一定不知道这皇宫里面已经成了一座坟场。
叶昭跨过尸体, 轻轻一推门扉,卓幼仪寝宫的门就开了,高高的房顶之上悬下来一颗如蚕茧般的黑色物体, 在“蚕茧”的表面黑色的液体不断的蠕动着, 慢慢顺着茧身朝地面一滴一滴的落下。
在“蚕茧”的头部露出一截极为熟悉的凤簪,叶昭一眼便认了出来, 她跑过去, 用尽全身的力气去扒开那黑色的蚕茧, 卓幼仪的头终于露了出来。
向来注重仪容的卓幼仪,此时发冠歪斜,头发凌乱不堪,唇角的血迹已经干涸,看起来像是已经被困在这“蚕茧”内许久。
“母……母后……”叶昭颤着声,哆嗦着手抚上卓幼仪的脸颊,眼中尽是惶然。
手指在触碰到卓幼仪冰凉的脸颊时,卓幼仪的眼睛倏地睁开,锐利的目光射向叶昭,颤抖着嘴唇。
但那声音太小,叶昭根本听不清,她将耳朵靠近卓幼仪,才听到她在嘶哑着声音说,“快走……”
可惜为时已晚。
叶昭还未来得及反应,脚腕处就被一个黑色的触手给勾住,整个人栽倒在了地上。
“叶非宇”看着叶昭眯了眸子,“看来我放出去的那只老鼠,不光引来了叶非盛,还将你给引来了。正好你和你的母后黄泉路上好相伴。”
这熟悉的声音让叶昭浑身一震,她抬头看去,就见“叶非宇”那被黑色液体包裹的脸缓缓的露了出来。
叶昭的瞳孔骤然缩紧,“你是叶非宇?!”
“叶非宇”很满意叶昭露出这样的表情,就这样让人带着疑惑死去才会死不瞑目啊。
他很享受这样的感觉。
卓幼仪见“叶非宇”的触手卷住了叶昭的脖子,便开始挣扎起来,只可惜她的神力早就耗尽,又怎么可能挣脱出那液体浓厚的“蚕茧”。
“隐……住手!”
听到有人喊他的名字,“叶非宇”吃了一惊,他循声看去,那个不知道什么时候被他打的瘫在地上的老太监竟然站了起来。
“叶非宇”通过叶非宇的记忆知道这个人叫张培安。
“你认识我?”
张培安确认“叶非宇”的触手已经将叶昭的脖子松开,他才看向“叶非宇”,“是的。”
“叶非宇”想了想道,“你是我族之人?”
只有族人才会知道他的名字。
张培安也没想隐瞒,他点了点头,“我很多年没有回去,包括你在内的大多数人都已经把我遗忘。”
“叶非宇”似乎想起了什么,看着张培安的眼睛精光乍现,“我记起来了。”
“你不就是……我族的叛徒吗?你是叫渚还是淮来着?”“叶非宇”假装失忆般讥诮道。
面对奚落,张培安却十分冷静,“我是渚。”
“叶非宇”啧啧两声,“你看看你现在的模样,苍老又羸弱,何必要当叛徒呢?落得这幅田地……”
“可真是我族之耻辱!”
“叶非宇”突然沉声,触手瞬间裹住了张培安,张培安忍住骨骼被搅碎般的疼痛,咬牙道,“隐……求你别杀叶昭……”
“叛徒也配跟我谈条件?”“叶非宇”觉得可笑。
张培安断断续续道,“咳咳,你不能杀叶昭……叶昭她是……是我的女儿……”
此话一出,“叶非宇”瞬间怔住了。
如果张培安是个普通的假太监,和皇后诞下一女,他并不会惊讶。
他惊讶的是张培安竟然能有子嗣!
叶昭的大脑一片空白,她将目光投向卓幼仪,她想看到卓幼仪否认这件事,但卓幼仪嘴巴却只哆嗦着一言不发,她眼内的神色怪异,有厌恶也有解脱。
最后在叶昭的注视下,像是不再想看她一般,缓缓地I闭上了眼睛。
叶昭在卓幼仪闭眼的一瞬间突然就明白了过来,一直以来卓幼仪为何那样严苛的对自己,为何不容她犯一丝过错。
原来竟是这样!
她是卓幼仪与张培安的女儿,对于出生名门的卓幼仪来说,这无异于是一种耻辱,是一种无法接受的事实。
所以卓幼仪才视她为污点。
本身就是污点的她不管做什么都是错的。
她每犯一次错都会让卓幼仪想到她曾经与张培安做的错事,事事追求完美的卓幼仪不可能容得下她。
叶昭突然有些想笑,她是不是该感谢卓幼仪没在她出生的时候就把她给杀死,而是给了她八根藤条的机会?
“叶非宇”的表情变得阴戾起来,“张培安,你怎么可能会有子嗣!真是一派胡言!”
我族之人根本无法传承子嗣!
张培安喘着气道,“你若是不信,将叶昭带走,一查便知!”
看着张培安被触手勒的涨红的脸,“叶非宇”逐渐冷静下来,如果张培安说的是真的……
“叶非宇”将张培安扔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