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那日突如其来的“喜欢”后, 对他的态度就变得奇怪起来。
是他的回答太过冷漠了?
祁川突然自嘲地笑了一下, 他已经不是当年那个看不懂她意图的少年, 他知道她现在只是想离开他而已。
她说喜欢他, 也不过是为了让他放她走。
她又怎么会在乎他说的话。
失神地想着,眼里的黯淡压了下来,手上一用力, 折子上的墨迹就染了一片。
翌日, 苏阮依然没有来。
接下来的几天,他依然只有晚上才能见到她。
她睡在墙角的位置, 抱着也不知道从哪里做的塞满棉絮的大枕头,睡的比很久之前都要熟。
窗外的月光撒了下来,让她的睡颜显得格外恬静。
祁川俯身将苏阮露在外面的手轻放进被子里,想要起身, 手却被人给拉住了。
那抓着他手的温热实在让人贪恋, 祁川的眸子软了软,手撑着床边,蜻蜓点水般吻了一下苏阮的唇。
耳畔冰凉的手掌擦过她的耳尖, 苏阮的身体几不可见地抖了一下, 在感受到祁川的气息逐渐远离后,她才蓦地睁开双眼。
心跳的快的不行。
瞪着的眼睛几乎要将墙看出两个窟窿。
她这两天纠结恢复女身的事情搞的心力交瘁, 一直下定不了决心, 因为她也不确定祁川断袖这事到底是不是真的。
晚上正纠结着, 就听到了祁川回来的动静,然后就装睡了。
祁川碰了她的手,她便顺势抓住想最后验证一下,没想到祁川亲她了。
这是真的实锤了。
祁川是断袖,而且还喜欢女扮男装的她。
有了这个结论,苏阮想起以前相处的种种就觉得不对劲起来。
祁川这人脾气确实怪,但细想,除了控制欲比较强,限制她的自由以外,对她的容忍度也挺高的。
按照祝融的话来说,她这一百年来时不时抽风干的事,换成其他人都可以死一千次了。
就是以前她使用美色勾引祁川,他不动声色的模样才打消了此番怀疑。
可现在有了实锤再回忆祁川拒绝勾引的态度,她就觉得多了那么几分欲拒还迎。
她怎么就忘了,断袖在龙族可是死罪,外面传归传,但要是祁川要是坐实了,很可能会引起公愤,就算他再强,也没办法压住整个龙族的舌头。
因此拒绝她的勾引太正常了。
就这么一会,苏阮已经脑补出了祁川对她无法宣之于口的禁忌暗恋的大戏。
祁川太惨了,终究是生错了时代。
终究是暗恋错了人。
苏阮无不动容地想着,再次被自己的魅力所折服,为了让祁川迷途知返,也为了自己的自由以及不被挡刀的命运。
她决定跟祁川坦白。
苏阮本来是打算明天销了病假去坦白的,但是她太紧张了翻来覆去都睡不着,觉得与其如此备受折磨,不如勇敢的面对。
就深吸一口气起身,来到了祁川的床榻前。
祁川应该是睡着了的,她看着他长睫掩映下安静的剪影,突然觉得自己半夜吵醒跟一个当她是男的暗恋多年的人说出残酷的真相,挺不厚道的。
纠结了一番,她的良心还是不允许她这么做,正准备折回去继续失眠。
目光下祁川的眼睛就睁开了。
清冷且沉静,就跟冬日窗棂边的雪似的,又冷又干净。
看得她又紧张了几分。
他就这么看着她也不说话,苏阮知道祁川是不可能说“大晚上杵在这不睡觉干嘛”,他是在等她开口。
苏阮酝酿着正准备说,祁川却坐了起来,他的目光在她的身上微顿。
“冷不冷?”
苏阮呆了,没想到祁川会问这,想好的词又忘了。
见祁川伸手要碰她的手,她才退了一步摇头,“我不冷。”
祁川半空中的手僵了一下,垂眸掩下眼底的神色,也许是知道祁川对她的意思,看着祁川此时此刻收回手的动作,她竟然琢磨出了一丝落寞。
她的反应是有些过激了。
心中也生出一丝愧疚来,她也不想组织语言了,“祁川,我必须跟你坦白一件事……”
祁川抬头看她,目光陡然变沉。
她是来提离开他的事?
“抱歉,其实我是个女的……”
“休想!”
两道声音同时说完,两个人都愣住了。
祁川绷直的俊脸放松了下来。
原来不是离开。
“嗯,我知道了。”
祁川的语调平淡,就好像她说的是“吃饭、喝水,如厕”的话题,她都怀疑祁川是不是接受不了她是女子的事实,已经开始自我欺骗了。
苏阮急道,“我说我是女的!你为什么是这个反应?”
祁川反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