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里的人、等在供销社门口的那些人,还有刚刚进庄打算来找的人这才失望的扁扁嘴,把想趁机讨回个块儿八毛的心思歇了。
至于东西到底便不便宜,大家心里能没有数吗?那些稀罕物品他们问不着价,瓜子花生能问不着呢?
供销社里上的新布、寻常款式的褂子裤子能不知道行情吗?
就是有一部分人想趁机讨点便宜罢了。
连文家那边的小卖部都有去问的,骆常庆早跟赵为国通过电话了,让大家统一态度。首先,小卖部不搞批发,想批发自己找渠道;其次就是零售价格不变,觉得不合适、觉得吃了亏,只接受退货退款,不接受所谓的退差价。
不过那几个村子离这边稍微远点,受的波及很小。
倒是冯亮跟骆立春两人回了小李庄,冯亮去村里用大喇叭吆喝了一遍。
骆立春去跟她婆婆吵了一架,又去几个妯娌家闹了一场。
还想去冯亮他姐姐妹妹家,到底还是没拉下来那个脸。
但弄了这一出,骆立春再进了商品本村的也没有上门问的,想要就直接去石安村供销社,反正也不远。
进的东西也不能全留着自己用了啊,冯亮请了天假,两人跑了趟县城,回来的时候眉眼带笑,总算尝到了做小买卖带来的甜头。
她也忘了以前挤兑骆常庆时说的那些话。
更不会再说走街串巷卖吆喝不光彩了。
也不再提以前的政策咋着咋着了。
还有啥比口袋里的毛票子多起来更令人高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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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便是年底。
骆常庆给店里的员工发了年货,除了工资之外每人额外包了六十块钱的红包。
丁丽莲几个早就习以为常了,倒是今年新招的员工有些惊喜的不知所措。
几个军嫂感觉有些恍惚,一路上骑着车子时不时伸手往后车座上摸摸,生怕那大半编织袋福利掉了。
谢小燕单手扶着车把,跟同行的几个嫂子笑道:“真没想到老板跟老板娘这么大方!”
万春菊亦是满面春风,还前后看看,才小声道:“我也没想到福利待遇这么好,发了这么多年货还给咱包了红包,老板两口子太仗义了。”
“这个年家里都不用添东西了,鱼肉有了,干果跟糖也有了,过年的衣裳我就穿发的这件鸭绒服。”
“我也是打算穿着咱发的衣裳,这鸭绒服洋气着呢,老板从南方进的货,在小二层那边卖五六十一件。”另一位叫杨见娣的军嫂笑道。
几人说说笑笑,还商量着过年的时候聚聚。
挣着钱了,这钱还是自己亲手挣的,又带回去这么多年货,多有面子啊!
“行,今年咱聚聚,好好吃上一顿。”
“哈哈哈,那说好了,可不光吃,还得喝呢。”
“哈哈……”
胡同那边,两个院子里囤的货基本上全清出去了。
果园倒是没清出来,连三分之一都没清上,他费劲巴拉的出去一趟,绕那么远,手里又不缺资金,自然是能进多少进多少,今年卖不完明年接着卖。
廖春华的小吃店关的早,她提前回去了,坐赵为国的大卡车走的,还带回去几大袋子煤炭。
留下他们自己用的,剩下的那些让赵为国送去兰沟村,等邢爱燕他们回去的时候就不用单独带着了。
除了煤炭,也带了骆常庆备的年货回去。
回去提前收拾收拾,清理清理,好过年。
就是老家的电视机啊、冰箱啊、洗衣机啊,让骆常庆卖了,转给了骆家本家的几个堂兄弟。
上回廖春华来了就没再回去,也定住了以后就在省城发展,不回村里住了,骆常庆回老家的时候就着把那些东西转了出去。
不要票原价转,很抢手。
赵为国去帮着廖春华把小三层打扫出来,炉子生起来,烧了几暖壶水。
今年都在小三层那边住,另一套院子光过去看了看,稍微收拾了下。
她一回来,邻居们少不了过来串个门啥的,有日子没见彼此还挺亲切。
廖春华也从这些邻居口中知道骆立春办的那半吊子事,这事常庆没跟她提,回来才知道。
不过还好,吃一堑长一智,现在不在村里卖,天天跑去县城摆摊子,听说卖的还不错。
“不吃亏不长记性。”廖春华拿了套刚刷过的陶瓷茶壶泡了壶红茶,给郭秀红、高秀琴几个倒了半茶缸子递过去,闲聊着,“你们家里都收拾的差不多了吧?”
“昨天就扫完了,也没啥好收拾的……”高秀琴道。
郭秀红也道:“差不多了,一会儿再擦擦窗户就行了。”
她接过茶在手里捧着,一阵阵的茶香往鼻子里飘,不是花茶的味道,说不上来一股啥香味,低头一瞧,茶缸里的水呈枣红色,颜色透亮,特别好看,她忙问,“婶,这是啥茶啊?”
“红茶,常庆从外头买来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