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找人一口吞下厂里的积压货,还是得找骆常庆。
但是现在连骆常庆的人都见不到。
管生产的副主任拿了件不知道从哪儿搞来的连体衣过来找胡敬友:“既然这款卖的火,要不咱也改版做?”
“咱们要跟在莞城制衣厂屁股后头混饭吃了?”胡敬友不赞同,觉得跌份,揉着被打的地方,一边龇牙咧嘴的吸气,一边道,“这小破厂去年不就说资金周转不过来停俩车间了,居然还没关门!”
“咱不管人家啦,这个做不做?降低利润销售,莞城制衣厂争不过咱们。”
“先把红裙子降五毛出出货吧!”胡敬友头痛地道,“便宜那帮扑街咯,让他们赚死。”
副主任无奈地道:“这款连体衣比红裙子便宜一块八!”
胡敬友顿时像是被人踩了尾巴似的跳了起来:“什么?要死喔!”
红色连体衣以薄利多销的形式迅速铺出去了最少五万件货。
有了飞燕的例子,骆常庆现在也不再把鸡蛋放在一个篮子里。
目前来说跟梦羽的合作非常愉快,没有对外流出一笔单子。
别说正经签了合同的,哪怕之前合作过的鸭绒服,骆常庆自己拿过来的样图,他们也单供他这一条线,当然,骆常庆要的量也大。
供给别人的都是厂里出的款式。
现在没有,等猎人这个牌子做大了就不好说了,所以他也得提前铺路。
至于跟莞城制衣厂的这次合作,也是对方报价最低,不光报价低,姿态放的也低。
厂里眼看着就要转不动了,突然砸下来一笔几万件的大单,而且人家自带设计图,款子给的还痛快。
就是原材料是对方提供,中间可赚取的利润少了一部分,这也是为什么别的厂家报价高还不愿意接的原因。
骆常庆就光给个加工费,但这么大的单子,光加工费也有几万块钱了,这几万块钱对一个被周边服装厂打压的节节败退的小厂子来说,简直是一笔救命钱。
所以那边对骆常庆提出的出货要快,自是没什么不答应的。
工人加班加点,总算如期交货,痛痛快快的拿到了尾款。
紧跟着,第二个单子又到了,不过这回骆常庆是带着律师来的,谈代加工。
莞城制衣厂的厂长叫赵亮党,代加工就代加工,他直觉上判断,这是盘活厂子的一大机会,错过他得悔的撞墙。
对合同没异议,对骆常庆安排过来盯着厂里的人更没异议。
郭大旺现在就准备混这一片了,他还联系了这边的一个战友,叫刘顺坤,介绍给了骆常庆。
目前还在观察阶段,如果这个小伙子能带出来最好,带不出来也得继续培养人,郭大旺还有更重要的事情安排他去做。
至于飞燕的死活,他才没工夫去考虑,但红裙子在批发市场上想再爆,有点难。
他是喂大了飞燕的胃口,可没想着有一天让飞燕牵着他的鼻子走。
抛开牛仔款式不提,什么叫觉得他会加单而提前采购下大量原材料,最后不加单还是他的错了。
骆常庆实在难以理解在穗城服装市场上处于时尚前沿的飞燕会有这样的二百五管理者。
而厂里其他管理人员还默认了。
还是成大发就飞燕的款式嗅觉给他解了惑:“有空多看点香江电影啦,国外杂志啦。”
厂里压了那么多货卖不出去,钱全压在里面,没有新的大款项入账,飞燕的诸多计划也都停了下来。
仿佛所有的好运气都在去年用完了一般,胡敬友想不通,仅仅只是这一步棋没走好,怎么就像是衰神附体了一样,做什么都不顺了。
连衣裙出货慢,连体衣比照着做出来了,出货量也没有想象中的快。
到了这时候,厂里的管理层才真正急眼了。
北方的夏季都快过去了,按照往年的时间线,这时候厂里都得开始打秋款服装版了,这批裙子再卖不出去就只能压到明年再销售,到时候还能爆吗?
胡敬友拉下脸去找成大发,到了那边正听人在问:“猎人是哪个厂里的货?整个批发市场上都没有吗?”
这名字听着好像有点耳熟,胡敬友一时没想起来在哪儿听说过,只听成大发很简短的回应对方道:“不知道。”
胡敬友刚想凑上去说话,又听成大发道:“不过猎人在穗城这边要有代理点了,东华街那里,有个铺子正在装修,是猎人服装搞的,你去那边看看。”
胡敬友顾不上跟成大发的矛盾,拦住来拿货的商贩,道:“同志,你是从哪儿听说的猎人这个品牌?”
他怎么没听说过?
那人道:“首都啊,人家在首都、海城都有店,齐城也有,齐城有两家,海城一家,首都一家,卖的超火。”
齐城?
胡敬友猛地看向成大发:“骆常庆?”
成大发讥笑:“你这回反应倒不慢。”
胡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