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逗弄笑笑,笑笑含住她手指吸吮,又笑起来。
陈嫣看着怀里的小脸蛋,忽然觉得笑笑生得像萧决。从前她们一直说,瞧这孩子,长得和爹娘真像。她只觉得他们乱讲,这么点的孩子,哪里看得出来和谁像了。
但此刻,她却忽然生出一种感觉,笑笑和萧决长得真像。
她不知道这是为什么,只是有些惊讶地与皇后说起这件事。
皇后只说:“是因为你心里想着决儿。”
陈嫣似懂非懂,盯着笑笑的脸。笑笑朝她笑着,完全不知道发生什么事。
如此紧赶慢赶,从承州回京只花了四日功夫。一路舟车劳顿,陈嫣与皇后的脸色看起来都有些憔悴,即便回到紫霄城,也未有缓解。
萧决被人押回东宫,而后东宫的守卫也迅速地换了一拨人,陈嫣跟在身后,攥着裙角问:“我能跟他一起进去吗?”
那侍卫总管一愣,淳安帝并未说过要如何处置太子妃,但参照皇后的待遇,想来是让搬去与皇后一道居住。没想到她会主动提出这种要求。
进了这道宫门,失去的便是自由,以及诸多东西。
陈嫣以为自己的要求仍旧很无理,让他们没办法办到。她垂下头来,正预备转身,看了眼身后的皇后与迎秋。
皇后原打算要带陈嫣回凤梧宫去,既然淳安帝没牵连到陈嫣,便说明他有意网开一面。还未来得及开口,陈嫣已经跟着萧决的马车往前去了。
而后,皇后听见她问那句话。
更没想到,侍卫会同意。
侍卫让开一步,让陈嫣进去,并交代属下:“进去吧。”
又看了眼被奶娘抱在怀里的婴孩,轻轻皱眉。难不成她要将这么小的孩子也带着?
皇后才道:“笑笑跟着本宫。”
陈嫣闻言,冲皇后感激地笑了笑,又不舍地走到奶娘面前,和笑笑小声地认真地说:“宝宝要乖乖听奶娘和母后的话哦。”
皇后看着陈嫣的背影跨进东宫大门,似乎还带了些雀跃与急切,也不知是欣慰还是感慨。奶娘抱着孩子走到皇后身侧,皇后收回视线,回身上马车:“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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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时不同往日,东宫里除了他们俩,再无任何伺候的人,冷清充盈宫室,再热的日头也照不暖。
萧决进东宫大门之后,手上的镣铐被解开。陈嫣亦步亦趋跟在他身后,视线寸步不移地落在他手腕上。一连四日被镣铐禁锢,他腕上有道明显的红痕。
看着那道红,陈嫣眼眶也发了红。
她抓起萧决的手,有些着急地给他吹吹。指尖却反被萧决抓住,他掌心里依旧泛着热,陈嫣抬眸,与他视线撞上。
萧决露出手腕上从前陈嫣给的那平安扣的红绳,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
她怎么能跟着他来呢?他知道,母后有能力自保,也能保住她。
可她却这样任性妄为,要跟着他。
陈嫣似乎明白他的意思,也从唇角漾出笑意,眼眶还发着红,愈发惹人怜爱。
萧决一把将她揽入怀中,收紧禁锢的臂膀。
“嫣嫣真傻。”
陈嫣不高兴地反驳,“嫣嫣一点也不傻。”
只是和他分开这些日子,她总是觉得害怕,觉得不安心,每日十二个时辰,没一刻心神安稳。
萧决抱她更紧,埋在她发间,深深地嗅闻呼吸,“嗯,嫣嫣可聪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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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这么大的事,宫里瞒不住。可萧决如此狼狈被带回来,东宫又有大动作,加之来迟的消息终于传回,一时间人心惶惶。
总觉得这大梁朝的天好像要变了。
也的确是要变了,没几日,便再传来行宫动乱,三皇子萧成俊平定叛乱有功,得陛下口谕,立为太子。而陛下,在动乱中被反贼所伤,如今正昏迷不醒。
消息传回京中,已经又是两日之后。
彼时陈嫣与萧决正在东宫依偎着,虽没人伺候,有些不习惯,可夜里与萧决躺在同一张床上,让陈嫣心很沉稳。
她仍旧爱笑;盛夏里落一场雨,天降舒凉,她笑意吟吟;朝来的第一缕阳光透过窗纱,洒在棕灰色的地毯上,她也高兴;黄昏时候,金色的夕阳从屋檐上丝丝缕缕地投来,她还是高兴。
萧决只觉得,从未见过她这么容易高兴的人。
他从门槛后走出来,在陈嫣身侧的空石阶上坐下,看着夕阳一点点沉下去,心里明白快了。
那日夜里,便传来了行宫的消息。
萧成俊的人持皇帝圣旨,要接手整个紫霄城的巡防守卫。此举自然被人非议,毕竟隔了百里,他们无从得知消息的真假。
萧成俊的心腹气焰嚣张,“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来人……”
那提出质疑的人便被斩于马下,一时间,众人噤若寒蝉。
是非对错隐藏在动乱之下,谁也顾不上了。
萧成俊是在整个紫霄城的巡防都换成他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