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上头能同意吗?我们现在造房都是根据人口数来申请项目的,这申请的资金也得层层算过。”
“那咱们就将可行性报告全都做得细致一些,实事求是的写,我之前去考察的时候也提过一次,只要能批准,咱们就干!”
任顾这期间一直没说话,忽然提出:“如果由招商部发出和港城的合作呢?这样对鹏城建设和对外资的合作都是有利的。况且港城那边对商业大厦的建造比我们的经验确实多很多,我们还能进行交流和探讨。”
在场的几人一听,都显得有些激动,确实任顾的这个提议是可行的。
李领导显得有些迫不及待,“那我们马上致电招商部,和他们再细致谈谈接下来的细节。”
吕伟却在这个时候,抬起了腕表,“我们还是晚点再接着讨论吧,我也饿了,大家先吃饭,休息一下,开会太耗费精力了。”
马超一听,神了,工作狂居然主动开口提要吃饭了,他谈得正起劲,大家都不饿。他正想开口,眼光却瞄到了任顾。
一下就回过神来,因为任顾的身体受不了。
于是,大家都点点头。
平日里进来给大家去打饭的事都是韩蓄去做的,马超想到这里,刚才的激动又冷了下来,他弯起的唇角缓缓落下,低低说了句,“那我给各位打个饭。”
说完,就匆匆跑出去了。
任顾听了没有吭声,视线只落在自己的本上,也看不出伤心,只是他的视线久久不曾移动,上面有些笔记还是韩蓄给他写的会议记录,他伸手摸了摸,又将本子合上了。
*
三个月前的渔村是泥泞不堪的小路之村,现在的渔村,是一阵改革开放春风下拂过的新气象。
祠堂揭红仪式在一阵锣鼓喧天中开始了,村长和李会计也在个把星期前赶了回来。
朱元骑在回来的第一天,整个人红光满脸,指着常锦礼第一个就说,“你是常锦礼!是咱们村的一朵小村花,还是咱们村的小聪明!”
逗得整条村的妇女们都咯咯在笑,又指着黄知青点点头,“黄知青,我不但没忘记你,还记得你说的会给我做腐乳的!”
至此,大家都觉得颇为欣慰。
老年痴呆症是不可逆的,但是村长配合老中医的治疗,能使得病情控制得住,已经算是顶好的了。
李会计也说:“哎,你们不知道,我跟着村长做记忆康复的训练,我连俺娘以前要我做的啥事,我都想起来了。那老中医确实是牛哇,锦礼,咱们找个时间去你家,得亲自谢谢你家同志给介绍的医生。
那老医生已经九十高龄了,牙齿一颗都没掉,我看也是长命的相。他说他现在也会偶尔犯糊涂一下,我从他那也学来了不少本领,大家以后都得照我说的去做,保准以后看书也是一目十行啊!”
常锦礼看着村里人高兴,她也笑呵呵的。
因为休渔期的关系,船队里的人都没法出船,都帮忙去修建祠堂去了。
由于一切从简,红砖又是自己亲力亲为拉的,河沙更是他们去莞市给弄回到的,就连石灰村里妇女都有帮忙搅拌,祠堂可以说是全村一砖一石建造起来的。
所以揭红仪式也特别隆重,以往的祠堂是不允许女人建造的,但是现在时代不一样了,渔村又是以女人居多,这次的揭红竟招得其他村里的人都来观摩。
祠堂的名字大家那会都讨论过,村里的大姓表示不占这个便宜,既然是共同的祠堂,就叫共家祠堂。
她们纷纷来问常锦礼的想法,常锦礼表示挺好的,她没有意见。
揭红当天,村长让常锦礼带头去拉红布,常锦礼拒绝了。
“村长,于情于理,都不应该是我。”
最后,还是村长打头扯住了红布,所有的村干部都被一一招呼上前,连同常锦礼一起进行了揭红仪式。
红布被拉下来的瞬间,整条村挨家挨户都在放鞭炮,噼噼啪啪的响声充斥于耳。
空气中硫磺的味道很重,翻飞的红色炮仗的皮纸碎屑也随风飘荡。
一阵潮热的海风吹过,也带过了空气这的纸屑。
常锦礼庆幸的是任顾没有在这里,担心他的耳朵受不了。
那日吕伟打电话告诉她,或许以后现场的工程,组织会劝任顾转到幕后。
因为他耳朵的伤势,怕没全部养好。
常锦礼却没有劝任顾,她让他去决定,要她去劝他放下挚爱的事业,她做不到。
将心比心,如果要她安心只做家庭主妇,那她一定会发疯的。
无论男女,都该有让自己独立的事业,无论大小。
“锦礼,快过来啊!照相馆的老板来了,来照相啦!”奶奶的声音,穿透过那一阵阵的炮仗声,引起了常锦礼的注意,她含笑挥挥手,也跟着小跑过去了。
这会的照相技术不怎么好,流行的口号也是,“夜撕”。照相馆的老板握着俄罗斯相机,眯着眼睛对着镜头后的大家吼道:“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