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会儿,她坐在一旁,手里捧着盏花果蜜茶,膝盖上摆着本奇闻地志,但余光却不着痕迹瞥向顾景尘那边。
他任何时候都坐得笔直端正,左手边的小桌上放着卷宗,右边有笔墨。认真翻阅时,眉头微凝,唇角拉平,带着点严肃。
颜婧儿视线从他脸上挪下来,落在他翻阅卷宗的手上。
他手指修长白皙,但并不文弱,骨骼略粗。她曾感受过这双手用力起来是何等模样,温柔的时候又几乎令人浑身酥软。
倏地,马车震荡了下,从帘子外透进一束光,正好照在他手指间,更显莹白儒雅。
“看我做什么?”顾景尘低着头,突然出声。
颜婧儿吓了一跳,心虚地收回视线:“你如何知道我在看你?莫不是头上长眼睛了?”
顾景尘勾唇:“我头上没有眼睛,但你许久都不曾翻页。”
“那也不能说明我是在看你。”
“哦?”顾景尘抬眼,眼角带着细碎的笑,洒进来的光落了些在上头,间或闪耀。
居然有那么点勾人。
要死了!
颜婧儿心想。
他今天怎么这么好看!
许是被美色迷住了脑子,在他笃定且促狭的目光下,颜婧儿不争气地脸红起来。
她嘟哝道:“看你又如何?大人又不是姑娘家,还不让看了?”
“让看,不过……”顾景尘说道:“婧儿可否告诉我,你为何总偷看我?”
“……”
哪里有总偷看了?也就偶尔而已,被他这么一说,好像自己是个偷窥贼似的。
“有什么为何的,觉得大人好看所以就多看两眼。”
“好看?”顾景尘挑眉。
“嗯。”颜婧儿说:“难道没人告诉大人,大人长得很好看吗?”
她故意补充了句:“就跟个清冷美人似的。”
“……”
顾景尘故作板脸:“过来。”
“干什么?”
两人已经离得够近了,再让她过去,无非是想让她坐腿上。可马车里空间狭小,且与外头的车夫和护卫们只有一门之隔。
她才不想过去。
“婧儿不是想看我?”顾景尘说:“坐近些看,方便。”
“大人不处理庶务了?”
“歇息会。”
“我不过去,我这一页还未看完呢。”颜婧儿低头,做认真看书状。
但下一刻,就被顾景尘扯入怀中。
不过好在顾景尘并未做什么,只手臂揽着她腰肢,手掌贴在那里缓缓摩挲。然后开口说道:“我已让管家开始准备聘礼,连同你的嫁妆也一道准备起来。”
颜婧儿原本是瞪着他的,突然听他说这些,又有点不好意思起来。忸怩了下,将脸埋在他胸前。
“不是说一年后才成婚吗?为何准备这么早?”
“不早,你届时还要去国子监读书,这期间恐怕不得闲,许多事需提前准备。况且…”顾景尘睇她,薄薄的眼皮下藏着温柔:“若是早知如此,我……”
“什么?”
顾景尘垂眼看怀里的人,后头的话停在口中。
若是早知会这般喜欢一个人,他就该在两年前准备起来,也不至于还得再等一年。
“可我的嫁妆为何也让顾叔准备?”颜婧儿道:“哪有夫家既准备聘礼又准备嫁妆的?”
顾景尘莞尔,捏了下她的鼻子:“也不全算夫家。”
颜婧儿抬眼,不解。
“你曾经喊我什么,忘了?”
颜婧儿眨了眨眼,懵了会,才渐渐明白过来。她小声道:“不是你让我喊的嘛,也当不得数。”
顾景尘道:“在你未出阁前,我便当你兄长一回,等你出阁了,我便是……”
“是什么?”
“是你夫君。”他轻声道。
颜婧儿受不得他这样目光,像裹着糖的漩涡,似要将人吸进眸子里。她强行镇定地移开,但没镇定多久,就立马跟个鹌鹑似的埋进他怀中。
简直羞死人了!
顾景尘好笑,将人捞出来:“说起来我许久未曾听婧儿喊声哥哥了。”
“呸!”颜婧儿啐他。
“婧儿喊来听听。”
“不喊。”
“真不喊?”
“大人怎的这般不正经,外头还有…唔……”
良久,颜婧儿被亲得迷迷糊糊,意识散涣间,仓皇闪过一个念头——
这个老男人,如今愈发让人招架不住了。
南城湖畔东边有座小山,一大半都用来种梨树,梨花从四月开到五月,这个时候花期已近尾声,只不过因天气不错,仍旧有熙熙攘攘的人群来此观赏。
颜婧儿和顾景尘路上偶尔会碰见一些行人。两人原本是牵着手的,每回碰见有人经过,颜婧儿就挣脱一次,随着快到半山腰,过路的人越来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