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芩贵人一个人得道,其她三位嫔妃心里还不知道到底是怎么想的。
告密的宫人一走,钟萃身边几个大宫女连忙上前:“娘娘,这件事不知道是真的还是假的,咱们得防着这芩贵人。”
“自从娘娘接管宫务以来,这各宫娘娘们无论有宠没宠的,至少不必担忧吃喝用度,这些可都是娘娘的功劳,怎的还不知感激的,若是换做早前时候,咱们娘娘虽不管事,上边却也克扣不到我们宫里来,其他地方却是不好说了,像那簌花殿,早前不也被扣过么,娘娘叫她们贵人日子好过了,如今反倒想算计起咱们娘娘来了。”
都在宫中提及她们娘娘了,不是想算计是什么,若是心怀感激的人,早就该登门道谢,不是上门来放狠话了。
那芩贵人在他们缀霞宫中都高高在上的,回了簌花殿,在自己地盘上了,提起她们娘娘来还能讲好话不成。
钟萃也不是主动让人算计的人,她如今位份高,但正因为身居高位,这宫中还有许多要依靠她的人,钟萃挡在前边,是不能倒下去的,她等几个大宫女愤愤的说完,这才吩咐了下来:“找人去问问她那边到底想做什么。”
芩贵人在宫中多年,手段谋略并不突出,芩贵人最厉害之处也就是在几年后突然在御花园跳了一支舞,并因此入了帝王眼。
钟萃出宫少,对宫中嫔妃了解不深,住在华清宫中几位嫔妃都是秀女出身,芩贵人跟严才人交好,钟萃曾跟严才人打过交到,知道严才人十分善妒,见不得别人好,但只要她们没有做出冒犯宫规的事,只是生出嫉妒之心,在心里酸上几句,关上门说上几句,钟萃就不会去管。
芩贵人在宫中几年都没事,如今吴家女眷入宫,就有人来告密,钟萃自然头一个想到了入宫的吴家女眷上去。她们给芩贵人出了什么主意。
“奴婢这就去。”芸香当下就出门吩咐人去了。
芩贵人没有把簌花殿把持得滴水不漏,没过两天就有些隐约的消息传了过来,钟萃听了,久久没有说话。
性子沉稳的彩霞说起时也顿了顿,觉得有些荒谬:“…传来的消息倒没说全,只是隐约传来,在那日吴家女眷入宫的时候曾偷偷听了一点,又不敢靠太近了,只听到提到了科举之类的话。”
后宫嫔妃不得干政,更不提是伺候的宫人了,要不是钟萃命人打听,原本也是不会传过来的。
他们娘娘位列德妃,但也是后宫嫔妃,簌花殿提到科举,跟他们娘娘有什么干系的?
科举会试关乎朝堂大事,如今京城中举子如云,从各地赶来,引得城里夫人小姐们也空前热闹,朝堂上,新任会试主考官在几次商讨拉锯之下,最终定了下来。
钟萃提着匣子,亲自赶到了前殿,杨喜守在外边,远远见了人,上前说了起来:“娘娘,陛下正在召见几位大臣。”
钟萃自然知道这个时辰天子在召见大臣,换做往常的时候,她乖顺懂事,从不会在这时候来打搅,钟萃朝里边看了眼,心知肚明的:“还没完?”
杨喜苦着脸点头,偷偷说道:“已经好几日了,几位大臣争执不下,在大朝会上百官奏言,如今正是请陛下裁决。”
天子向来乾坤独断,性子不容反驳,钟萃受陛下教导,对当今的性子有几分了解,臣下这样争执不休,陛下心里定是不悦的。
钟萃从侧殿进了承明殿内室,隔着厚重的纱帐,从隐约的缝隙中窥见外室中,陛下高坐在御案上,下边数位大臣依次落座,他们面色潮红,胸口起伏,钟萃进殿之前才争论过一回。
钟萃坐下时,闻衍狭长的眼眸往内室看了一眼,很快又收了回去,他面色平稳,丝毫没有动怒,与钟萃之前想的不同。
天子高居上位,一言不发。下边歇过片刻之后,恢复过来的大臣又开始说了起来:“陛下,吏部跟礼部推崇的陈培陈大人年事已高,会试何其重要,陈大人如今的年纪,哪有精力负责会试主考,还请陛下三思。”
对面同样绯色官服的大人起了身,反驳起来:“陈大人任过三次主考官,对会试流程再熟悉不过,年事已高又如何,陈大人经验足,便是放缓一些也是使得的。”
上首位的大人抬手:“臣附议,陈大人的确年事已高,臣举荐礼部的吴大人。”
“臣举荐王大人。”
科举早就由吏部转交给礼部,由礼部主持考核拟定,当今批阅定音,今科礼部拟定名单上奏后,闻衍还不曾批阅定下,大臣就纷纷上书反对,以礼部举荐的大臣年事已高为由,举荐了礼部其他官员。
出任会试主考官者为朝中重臣,按朝中规矩,重臣任择可由九卿与外省巡抚、总督公开举荐,此为廷荐,大臣借着廷荐干扰礼部举荐,是合大越律令的。
朝臣出面反对,闻衍倒也顺水推舟的压下了礼部拟定的名单,由着他们出列举荐,争论不止,不时就着茶水喝上两口,跟下边争得面红耳赤的朝臣相比,丝毫没有受到影响。
钟萃还是第一次见大臣在承明殿就吵起来的,之前见到的内阁几位大臣莫不是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