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宫,显德殿外,身着小号女官袍服刘芸,背着手“小大人”模样似的教训着,一个与她年纪相仿的男童。而被她教训的这小家伙,正是裴南烨之子-裴封。
别看这家伙年纪不大,可却是调皮捣蛋的角色,自打入宫起,就没有消停过。往李显的砚台里尿尿,涂鸦李旦的作业,拿他们的伴读当马骑等等。
反正,熊孩子干的荒唐事,他是一件没少干。但不管是他的先生,还是李显、李旦等人,看在太子的面上,也从不与他计较。
所以,李贤便让懂事的小刘芸去教育他,小孩之间好说话,提点一下就算了,这孩子本性不坏,说说就算了。
而这一幕,正被来办事的宗正寺-少卿-琅琊王李冲的眼中。这一幕,可是把李冲逗坏了,如此人情味的场面,在这偌大的皇宫中, 也就只有东宫了。
“奴婢见过郡王!”,在给李冲行礼的同时, 刘芸还瞪了裴封一眼。自知斗的过刘芸, 都不过她家老虎的裴封, 只能乖乖地行礼。
见状的李冲虚抚一下,随口笑道:“东宫的小姑姑, 果然有女官的风范。”
揉了揉裴封的小脑袋,李冲继续道:“太子殿下在么?”
小刘芸脆生生的回了一句:“回郡王,殿下与狄公偏殿对弈, 您可以去那寻他。”
好,“你继续吧,本王不耽误你教规矩了。”,坏坏的笑了笑, 李冲便转身向东走去。
早以过了而立之年李冲本应该持重安稳,可他呢,风风火火的性子就是改不了。这也就是李贤,不跟他计较,要是皇帝那,非得挨板子不可。
而李冲显然并不以为意,反而是屏退了左右, 端着矮蹲坐在李贤的身边,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狄仁杰放下手中的棋子,淡淡道:“琅琊王,是不是不方便, 要不臣先出去。”
可他这还没起身,李贤便抬手拦住了他, 告诉李冲, 狄仁杰是他东宫第一谋臣, 是他绝对的心腹, 东宫事, 不必瞒他。
当然, 这并不是李贤卖好,身为东宫的太子, 国家的储君,他完全没有必要那么做。
如果不是把狄仁杰引为心腹, 便不会把他从一个小小法曹,提拔到位高权重的太子詹事, 提领东宫最重要的詹事府。
额,李冲对狄仁杰拱了手, 算是表达了自己的歉意。随后低声试问:“太子爷,你最近听说什么谣言没有?”
谣言?什么谣言?宫里的谣言比蛇虫鼠蚁都多,内宦、宫女、侍卫,每天都有说不完的八卦。
大到那个嫔妃用了什么手段得宠,那个皇子不招皇帝待见,小到太监、宫女、侍卫们之间那点事。
要是挨个去打听、细问,李贤这个太子非得耳朵起茧子不可。
“关于你的!”
“我什么?孤还有什么痛脚被他们抓住不成?”
“最近宫里可是在传,你的身世问题,说你的生母其实并不是皇后娘娘。”
噗,这回喷的倒是狄仁杰了,韩国夫人死了多少年了,怎么还有如此的无聊,又把这种老生常谈的事,拿出来兴风作浪。
而且,这根本就是无稽之谈,李贤是皇后的次子,武后在儿子的情况下,为什么要抢人家的儿子呢?
“我说堂兄,你能不能有点新鲜的。韩国夫人能有孤这样的儿子么,扯淡。”
“前儿迎亲使团发来文书,他们已经过了幽州了,你要是没事闲的,就是内侍省盯着点。”
亲妈和大姨妈,李贤还是能分清楚的,他才不会因武顺与自己的亲娘产生隔阂,更不会每日忧惕,写那首《黄台瓜辞》。
可打脸的很, 李冲从袖子里掏出一首长安城中流传的诗,传此诗的作者正是李贤,而这首诗正是:《黄台瓜辞》。
种瓜黄台下,瓜熟子离离。一摘使瓜好, 再摘令瓜稀, 三摘犹尚可,四摘抱蔓归。
李贤看了是目瞪口呆,心中不由的感叹:好嘛,老子这双隐形的翅膀真是了不得,都扇成这样了,这首诗还是被扇出来了?
“不是,凭什么说这首诗是孤做的,有什么证据么?”
李贤敷衍的态度,惹得李冲很是不满,这说明他还是没有意识到此事的严重性。
苦口婆心道:“我的太子爷,很多事,尤其是涉及皇室之事,本就不在于证据,而是有没有人愿意信。”
“而且,这次说并不是说韩国夫人。而是说你乃郑妃之子,与早薨的原王-孝,是同母兄弟。”
啥玩意?“这怎么跟郑妃、原王扯上关系了!”,李贤倒是被他搞糊涂了。
皇帝比不得太宗子嗣多,长子燕王李忠,宫人刘氏所生;次子原悼王李孝,郑妃所生。
三子泽王李上金,宫人杨氏所生;四子许王李素节,萧淑妃所生。至于弘、贤、显、旦,都是出自武后,这是世人皆知的。
原王李孝,薨于麟德元年,比李贤整整大五岁。其母的妃位,也是在李孝薨后,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