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人拿脏,捉奸捉双,自古皆然。不要说蒋王,就算是李贤这个太子,只要御史或者其他官员,掌握了确凿的证据,都可以上书弹劾。
可要是拿不出实质的证据, 仅仅是几个州府官员的一面之词,那就另当别论了。攀诬国家亲王、离间天家兄弟,一句“风闻言事”可交待不了。
大唐立国以来,一直鼓励臣工进言,太宗和皇帝这么多年来,也是处处抬举进言的臣工, 高官厚禄以待, 就是希望言路顺畅,国家蒸蒸日上。
但, 谋反可不是偷个鸡、摸个狗的小事,那可是要掉脑袋的。蒋王出身不好,其母王氏,就是个普通宫人,不招先帝、皇帝待见,也没有强大的母族支撑。
可他到底是先帝的亲子,皇帝的兄长,是国家的亲王。杨再思如果拿不出有力的证据,那今儿这事,他就要吃瓜唠了。
在李贤,李氏诸王及诸相、重臣们的注目下,杨再思也是支支吾吾的,嘴里翻来覆去的,实在拿不出什么确凿的证据。
呵呵,他这磕磕巴巴, 扭扭捏捏的样儿,不仅让诸臣摇头, 李氏诸王也跟着冷笑起来。
玩翻了吧,算计错了吧!
拍马屁拍马腿上了吧,会错上意了吧!
造反这种罪名,有时候“莫须有”是够了,可要是碰错了人,比如李贤,那就有的受了。
听烦了,面色肃然的李贤,重重的拍了下案子,沉声言道:“杨大夫,你可知罪?”
“殿下,太子殿下!御史风闻言事是本职,这具体的,还,还是要刑部、大理寺去查。”
杨再思有些慌了,因为太子的反应完全出乎他的意料。按照常理来说,太子入东宫之后,急需在宗室中立威,他不应该放弃这个机会啊!
可现在看来,事情的发展完全超乎杨再思的预料,可能要坏菜,所以他毫不犹豫的推到刑部、大理寺的头上。
让这些酷吏顶缸就好了,三木之下,何求不得,重刑之下,不信蒋王不认,更不信他的屁股真的干净。
而杨再思的推脱,立马招到了刑部尚书-杨德裔,大理寺卿-李景谌反对。明明是他们御史台招惹的事端,可别拿咱们爷们来顶缸。
尤其是大理寺卿-李景谌,他也是宗室子弟,说完自然也向着自家人,话里话外的贬低着杨再思,没有金刚钻,非要揽这瓷器活。
“好了,都不要吵了,既然你说不出所以然来,那还由孤来说吧!”
非此即彼,拿出不证据即是诬陷。杨再思也好,张君澈也罢都是构陷宗室亲王之罪。既然是有罪之臣,自然交有司法办,否则如何安宗室之心。
“太子殿下,您,您这不详查原由,是不是有失公允啊!”
见黄门侍郎-同中书门下三品-来恒,站出来为自己说话,杨再思就好像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连连口称不公,请太子派人到箕州,寻录事参军张君澈取证!
呵呵,“来相,你是在教孤做事么?”
额,来恒刚要回话,抬头便看见李贤冷漠的表情,及刘仁轨、阎立本向他摇头。叹了一口气,随即拱手回了一句:“老臣不敢!”
哼,不敢就好!
瞪了来恒一眼,李贤则表明了自己的态度:杨再思,听风是雨,参奏不实,着褫夺御史大夫之职,贬至黔州,从七品县令重头开始。
箕州录事参军张君澈等五员,为臣不诚,欺君罔上,诬陷宗室亲王,其罪难恕。着,通事舍人薛思贞持敕,驰传箕州,押赴长安,交刑部以攀诬之罪论处。
蒋王-李恽无谋反之实,且在箕州刺史任上多年,颇有政绩,中书省即刻草诏,晋李恽为徐州都督,汝南郡王-李炜为都督府长史。
“太子殿下,您这是拿臣作伐子,以安宗室之心,臣不服!”
御史大夫,再晋一级,可就是宰相了。如今不过参错了一本,便被贬到黔州那烟瘴之地去了,做一个小小的县令。
这县令是那么好当的么?杨再思都不确定,自己这把老骨头,能不能埋进弘农杨氏的祖坟里。更让他心寒的是,刑部尚书-杨德裔,他的堂兄,对此竟然一句话都没替他说。
“不服?孤就让服一次!”
“来人,赏杨大县令,一百仗!”
自古,刑不上大夫,杨再思再有不是,他也是老臣了。而且他已经是年近五旬的人了,一百仗,那还不活活打死他。
太子监国,上来就打死言官的首领,这不是堵塞言路嘛,这让大臣们以后还怎么上书言事!
所以,刘仁轨、阎立本等人,纷纷开口相劝,求太子看在他往日的功劳上,饶他这一次,象征性的打几下,出出气得了。
换成孝敬皇帝,这么多人劝,仁厚的李弘早就就坡下驴了。可李贤却个犟种,偏偏不买诸相的面子,一定要打,少一下都不行。
“太子,太子,你如此放纵宗室,早晚如同司马家一般,终至八王之乱。”
“高祖、太宗辛苦百战创立的江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