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战损,我见犹怜。
他唾弃着自己之前的逃兵行为让拉维娅受这么重的伤,可他不知道这是拉维娅被月神碎剑后的反噬。
月神脸上没什么表情,拢在斗篷下的手却不禁的握紧了。
月神就静静的站在那里,听着拉维娅趴在地上的解释:“我的剑是往战场上去的,我没想到你会出现在那里……”
他好像习惯了别人这样对他的弱势匍匐,所以对拉维娅反噬后的惨状无动于衷。
她知道创造与毁灭之神看着她。
拉维娅当然不会傻到质问他——你明知道这里不是自己人就是深渊火魔,怎么还要碎剑?
但是她也知道,是她没有控制好剑,尽管岁杀剑完全有理由复仇,拉维娅推测是她漏掉的过去,导致了剑的失控。
她想,她会弄清楚的。
月神似乎只是在提醒她,冒犯神明,就是这个下场。
剑如老婆,谁的老婆谁疼,拉维娅也不指望这位大名鼎鼎的月神能够大发慈悲的理解她的反噬之痛。
她踉跄着站起来,低着头,双手捧至额前,明示月神把剑退给她:“请冕下归剑!”
拉维娅不知道等了多久,剑的重量压在她白嫩的手心里,剑的凉意让她微微清醒了不少。
在那一瞬间,千百种思绪在她脑海中盘旋 ,她甚至准备着反水,如果这位冕下觉得因为她的剑冒犯了他硬要碎剑,她拼着老命也要让他知道这把剑多么贵重。
岁杀剑是坚持和希望。
她们的目标一个是成神,一个是成神手中的剑。
多么契合啊!
而现在岁杀剑即将碎裂,在她的掌心里颤动着安慰她,她的眼睛在这里第一次湿润了。
而现在剑快碎了,她感受到了切肤之痛,一切不是漠不关心,而是无能为力。
真的可悲啊。
【我可以帮你的,拉维娅。】
恶种在这个时候已经可以出现在她识海蛊惑着她了。
很难想象在遗失的岁月里,它以怎样的速度惊人的生长,她又是如何化解了一次又一次磨难打碎了恶种生长的温床。
【他这个样子真虚伪不是吗?看看呢,他在看你的笑话。】
【来,用我们结合后的力量掀翻他,我们杀了他夺取权柄和神格,然后风光地回到神域,让责备你的父亲看看,我们是怎么让主神匍匐在地……】
“闭嘴!”她在心中狠狠地的呵斥一声,恶种蛊惑着她的触手猛然收回了心府深处,她嘴角扯出冷笑:“我不管你是以什么力量寄生长大的,你花费无数的心血就是想蛊惑我走上你理想中的没有回头的泥泞道路。”
“你无法控制我,所以想方设法的诱导我的思维,如果我按照你说的去做,恐怕最后我也会被急剧膨胀的你架空,我愿意相信到最后我只是你的一层皮。”
她心里威胁着:“我死了,你也活不了。”
她最开始修理过恶种一顿,它安分了一段时间,可她也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所以她可以推测出,她们的生机已经连在了一起。
她捧着剑的手慢慢收回不住地打颤,垂下的眼睫遮住眼中跳跃的火焰,有节奏的深呼吸提醒她小不忍则乱大谋。
“多谢冕下。”
月神看着她脸上扯出来的冷笑又慢慢的沉寂,他情绪微动俯下矜傲的身躯:“你不服气。”
拉维娅眼睛都湿润了,她咬牙切齿的挤出一个微笑,她浑身都在颤抖:“冕下这样想我也没办法。”
她自顾自的说着,往剑身里注入生机勃勃的木之元素,用精神力引导着滋润的剑身,但仍旧溃散,是破了洞的水缸蓄不住水啊。
月神看了看她古怪的表情,心里彻底沉了下去,他朝深渊火魔的中央走去,里面王的晶石或许可以挽救她的剑。
有一处被围的水泄不通。
王,或许就在那里。
随着他的步步逼近,他周围的深渊火魔步步后退,如惊弓之鸟怕的退避三舍。
月神浑身发着光,在任何地方都不能将他忽视。
皎洁的月光啊,照入了深渊,温和清亮却让人遍体生寒,深渊火魔亦是。
让昂碧斯诺兰束手无策的兽潮就这样无声息的退了。
甚至没让这位冕下动一动手。
深渊火魔的王,闻到他的气息就像见了鬼一样,闻风而逃。
月光啊,月光……你怎么能让它们如此畏惧呢?
“哈……”拉维娅借助黑紫色藤蔓从深渊火魔身体里抽取出来的力量迅速恢复,察觉岁杀剑随时可能湮灭剑灵,她莫名笑了一声:“阿灵瑟。”
“你站住。”深渊的龟裂的土地布满灰烬突然冒出尖刺,她说道:“我知道在之前我们有误会,黑暗森林被羞辱,被你刺了一剑死了又活过来,我也差不多还了你一次,多的不说就算扯平了,之后你失忆的时间里我自认一直待你不错。”
作者有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