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谢谢老祖宗,告诉她老人家,你愿意养着我,也无人会不高兴。也省得她烦恼。”
阿余忍不住轻笑,想了下,说:“也好,上次的事,也没弄清楚,你回去看看也行。”
又转头对明霞说:“叫宋烈进来。”
顷刻,宋烈低着头走了进来。杏儿一瞄见他,就兴冲冲叫:“宋烈大哥!好久没见你呢!”
宋嬷嬷听了这话,眉头猛跳,把“提醒杏儿不能把宋烈叫大哥”又粗又大写在了心里。
宋烈已经得了娘的嘱咐,再不敢和以前那般对待杏儿,微微俯身,摸了下头,有些不知所措。
阿余叫宋烈来,是让他留几个人跟去洪家,又说了些话,杏儿也不太懂,把章嬷嬷叫到一边,说着悄悄话。
过了几日,山下送了消息,洪家已在路上,杏儿才下了山。这条路她有阵子没走了,竟得了趣味,像撒欢儿的野兔,半人高的坡也往下跳,直把跟着的人吓了个半死。
等她到了洪家庄子,洪家的人还没到,庄子倒是已经妝扮起来。有人特意来杂物院提醒,莫要随便去前面的花园里,那里要办宴席,移栽了花草,千万不能踩踏采摘。最好就是,呆在杂物院里,压根就不要出去。
洪家人这几个月,可是经历了一场不大不小的波折,惊魂方定。
来之前,洪家老祖宗叫了洪玉瑾,絮絮安慰。
“我可怜见的瑾儿,都瘦了!”
洪玉瑾拿起帕子,作势抹了抹眼泪。
“可不是,为保咱们家不被妄议,孙女都狠心,推辞了太子殿下的邀约。幸而,他这几个月也很忙碌,还去了两回外地,不然,若他非缠着要见,孙女真不知道该找什么借口。”
几个月前,洪家的几位主子,都莫名其妙生起病来,一开始只以为是头疼脑热,请了大夫来看。可是渐渐,开始口舌生疮,看起来极为恐怖,且伺候的丫鬟婆子,也有些被传染,只是轻微得多,而且只要因病离了主子们一两日,便恢复如常。以致下人们都传说,洪家人做了孽,撞了邪,遭了报应,染了邪秽。
洪家老祖宗倒是个果决的,当下便让人封了进出的门,只让可靠的亲近随从每日采购饮食必需回来。
洪家乱做一团,仆从们若不是怕被官家也当做传染源封死在这府里,几乎要揭竿而起,去衙门擂鼓。还好,时日久了,大家便发现,主要是洪家的主子们才会发作的厉害,伺候的仆从,若是染了,只要离了她们,便会自然而然病愈,就像没得过一般。
上个月开始,洪家的主子们才渐渐恢复起来,只是人人都很憔悴,并有些心神恍惚。老祖宗和洪玉瑾,已经算是当先稳住心神的。
“唉!咱们洪家,向来与人为善,竟遭此大难……”老太太倒是病症最轻,受影响最小,只是心里却未免多受打击。
洪玉瑾挑了挑眼珠,挤出一点笑说:“说不得是孙女带累了大家……”
老太太抬头,眉头皱起,面露疑色。洪玉瑾假作羞涩,道:“我听太子殿下说,先圣懿德皇后及笄时,家里走水,恰好有道长路过,说她家必遭三次劫难。她家人就问为何如此,那道长说,因着她家要飞凤入天,又还承担不起凤凰展翅之重,就一定要经此三劫,才可……”
说到这里,赶紧住了嘴,转而解释:“祖母,我可不是说咱们洪家承担不起……”
洪老太太却已经呵呵笑,在洪玉瑾膝上轻拍叫好:“好好好!这么一说,这并不是凶兆,却是祥瑞了!确实,可不是巧了吗?你不就将将要及笄。”
洪玉瑾低头羞涩地笑。
这个故事,记载在各种史册传说和话本中,却不用太子殿下告诉她。何况,她哪里得见太子殿下,也就老太太迷了心窍,一心想要攀高枝,才信了她的鬼话。
不过,骗老太太骗多了,她有时候几乎也有些恍惚觉得,那些话都是真的。
洪玉瑾是京中数一数二的才貌双全的贵女,而太子殿下,她虽仅仅见过几面,却早已被他的玉树丰姿折服,芳心暗许,只缺一个蓝桥相会的机缘。
况且这京里,谁还配的上那般俊美的太子殿下,除了她!
“你的及笄礼,咱们可要大办,一来,要配得上你……以后的身份,二来,也去去这几个月的晦气。”
老太太想要大办,从场地到流程,都亲自来议,结果选来选去,决定还是去万寿山下的庄子里办。那个地方,因是自家的,花费少些,但是又离京里不远,且是有钱难买的风水宝地。
这几个月,府里自顾不暇,几乎遗忘了庄子里还有个杏儿。不过,洪玉瑾可没忘,她中途特意派了人去打探过,得知红叶和杏儿脸上都生了麻子,深居简出,庄子里的人几乎见不到她们主仆,只有章嬷嬷还跑来跑去的。
老祖宗去了,保准要吓一跳,只希望不要影响自己的及笄礼才好。
若是及笄礼时,能……那就更好了!
洪玉瑾细细打扮,坐了马车,直奔玉湖酒楼。
作者有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