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正巧我也饿了,去吃饭。”玉明熙说着走到前面去。
身后的人跟上来与她并肩而行,手掌垂在身侧,手指勾搭她的手背,三两下握到手里。
被他牵了手去,玉明熙愣愣的抬起手来,瞧见他的手指就像是肆意生长的藤蔓将她的十指缠绕在手中,她手背上还留着淡淡的红痕,也是他的杰作。
“我自己走。”她不自在的把手指抽出来,故意离他远了一些。
突然的疏远让裴英有些不解,但他并没有失落,继续贴过去,伸手揽住她的腰,若无其事地对她说:“方才英国公和沛国公家的人送来了补品,说是听闻你身子不舒服,特意送来给你补补身体。”
昨日她在宫里召见了太医,传了些风声出来。很快就有人来送东西。
“能吃就吃了,不能吃就放去仓库吧。也要准备回礼给他们,不好,因为这点小病欠了人家人情。”玉明熙淡淡说着,伸手把他搂在自己腰上的手扒了下来,摆明了是不想给他碰。
裴英再硬贴上去就是不识趣了,他跟在她身边,关心道:“姐姐今天走的早,身子可有哪里不舒服?”
“没有。”玉明熙自顾自往前走,努力不让自己去想昨夜的事。
听罢,裴英放心的舒一口气,“没有就好,我还怕自己没有分寸累着姐姐了。”
青年如释重负的语气让玉明熙格外不爽,她原本的作息那么规律,早睡早起,还能在睡前看半本书,但这一切都被裴英给搅乱了,书也没时间看,给他折腾的睡都睡不踏实,今天上早朝还差点迟到了。
她好不容易积攒起来的好名声,可不能毁在他手上。
玉明熙在前面站定,转过头来幽怨的看着他,想出口训他两句,又碍于小燕在场,把话憋了回去。
走上后厅,桌子上是刚准备好的早饭,粟米粥还热着,玉明熙坐在椅子上安安静静的吃饭,身边的裴英一边吃着一边看她,时不时也说一些府里的事。
自从他搬到公主府里后很少出去见人,却也不是完全不出门,时常去城北军营里找薛庭切磋武艺兵法,也会去马场骑马,偶尔还去傅家寻傅琛吃几盏茶。
他朋友不多,唯一的兴趣就是看书和习武,现在又多了一项,打理他与玉明熙的家。
看玉明熙差不多吃饱了,裴英对一边的女使招招手,那女使便带着几个人抱了一个大箱子过来。沉重的木箱放在地上,方方正正,瞧着有些年头,大小足以放下一个人。
玉明熙看过去,想起来这个箱子她曾经见过,是在玉门军营时,藏在裴英床底下的大箱子。
“前些日子我闲来无事,把这些东西整理了出来,现在拿给你。”裴英说着,拿出钥匙去把箱子打开,从里头抱了好几摞房契地契出来。
“这些都是什么?”玉明熙咽下最后一个酒酿圆子,看着他抱出来的纸张。
裴英在她身边坐下,“是我这些年来积攒下来的钱财,我孤身一人也花不了这万贯家产,日后便都交给姐姐了。”
玉明熙惊诧着随手翻了几张,京郊百亩良田,京中铺子,盐庄……数不胜数。
这其中有裴英在边关为将时积累下来的家底,也有他被封为王爷后的赏赐,剩下一大半就是他身为太上皇所拥有的财产,只这些财产,足以买下小半个京城。
瘦死的骆驼比马大。
玉明熙看着这么多财产,不在意道:“这是你的产业,你留着自己打理吧,按时交税就成。”
这么多的产业光是打理就需要不少人手,每年交的税少说也有几十万两白银。玉明熙自己管家的时候就是因为无心打理这么多产业,所以才将广阳府的一些产业给变卖了。
裴英又道:“我知道姐姐对这些身外之物不感兴趣,今日拿给你过过眼,日后成了亲,便是我们两个人家业。”
在自家府上,说话毫无遮拦。
玉明熙懒得同他计较,吃好了饭便站起身来准备离开,刚走出一步,外头的阳光照在木箱里,里头亮闪闪的反光照在玉明熙眼睛上,让她不自觉转过头去看了一眼。
箱子里除了这些契书,还有几块很大的宝石,玉明熙的视线落在自己手腕上,终于明白了质地这样好的粉宝石是从哪儿来的。
宝石上头还有几个盒子,她拿起来打开,是几支泛旧的簪子,还有项链和干枯的花。
旧物被翻出来,裴英不好意思的走到她面前把东西挨个收起来,“这些不值钱,姐姐别看了。”
“既然不值钱,那你藏起来做什么?”玉明熙拈着那质地轻巧的银簪,一摸就是个便宜货,但样式并不难看。
裴英红着脸低下头来,“我当初离京两年,偶尔瞧见觉得适合姐姐,便买了下来,不成想越攒越多,见不到姐姐,对着簪子想想也是好的。”
十五岁的少年竟然有这么多心思……玉明熙不知道是夸他早熟还是该骂他不务正业。
“既然是送给我的,那我就收了。”玉明熙唤小燕过来,把这些装在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