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梁泊昭眼下一动不动的站在自己面前,他手中的剑,却也不知还能不能刺得进去。
袁子阔黑眸中蕴满了浓浓的嘲讽,只捂着腹部的伤口,不时有鲜血从伤口处往外涌出,他再不去看凝香一眼,只欲纵身回到房梁,从顶部的窗口离开玉芙宫,怎奈此时流血过多,他竟是再无力气,施展轻功回到那房梁之上。
“王爷?”凝香轻唤。
袁子阔微微苦笑,回身对着凝香说了句;“袁某已无力气逃脱,只有得罪了。”
说完,袁子阔复又攥紧了匕首,走到凝香面前,一个用力已是将凝香揽入怀中,一手紧紧箍住她的腰身,另一手则是将匕首重新扣在凝香颈前,低声说了句;“袁某会挟持娘娘走出玉芙宫,娘娘若想喊人,只管喊吧。”
凝香看着他的眼睛,直到这一刻,她好似才懂了什么,袁子阔说的不错,若要人看见他藏在自己宫中,加上先前在川渝时自己与他的谣言,旁人定会觉得是自己私藏了袁子阔,甚至会以为她与这场刺杀有关,哪怕她有一百张嘴,也说不清楚。
而今袁子阔将她挟持,以匕首抵在她颈窝,为的,却是想保全她的名声。
“王爷这样做,是不想让人误会,来保全凝香的名声?”凝香声音很轻。
袁子阔淡淡一笑,“娘娘想多了,袁某想保的,是自己的命。”
“可王爷知道,一旦走出玉芙宫,王爷非死不可。”
“我已经别无选择,喊人吧。”袁子阔双眸黑沉,笔直的看着凝香的眼睛,他的大手仍是将凝香箍住,可他的脸上却并无丝毫凶神恶煞的样子,手中的匕首亦是离凝香的颈窝处尚有寸余,唯恐自己重伤下会控制不住力道,失手伤到凝香的血管。
凝香心乱如麻,袁子阔便是极淡的笑了笑,说了句;“你不必觉得我对你有恩,即便有,当日在川渝时,你救了我一命,早已将当年的赠药之恩还了个干净,如今我与你之间再无恩怨,你心里不必挂怀。”
凝香咬住下唇,她终是下定了决心,对着袁子阔道;“左侧有偏殿,偏殿后门可离开玉芙宫,我会出去为王爷将宫人引开,我就当从未见过王爷,今日一别,凝香与王爷之间再无亏欠,你伤我相公,我本不该助你逃走,可我相公杀你族人我说不清,你又对我们母女有恩,只希望往后,凝香和王爷,再也别见了,至于王爷离开玉芙宫后,能不能侥幸保得性命,也全看王爷的造化了。”
凝香将这番话说完,袁子阔收回手中的匕首,没等他说什么,神情已是变了,他本能般的拉着凝香后退两步,就听“哐当”一声巨响,内室的宫门已经被人踹开,让人看清了外头站着的,那一道高大的明黄色身影。
袁子阔重伤在身,听觉不如从前灵敏,方才又被凝香的话给拉住了心神,待他察觉屋外有人时,已然太迟,他甚至不知道,梁泊昭是何时领人来到的玉芙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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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4章 真他娘的是这天下最大的傻瓜
凝香见到他,当即就是呆住了,刚轻声唤了句;“相公”一旁的袁子阔已是回过神来,胳膊迅捷的勒住凝香的颈窝,举起匕首,对着梁泊昭道;“梁泊昭,董妃在我手上,你放我离开,我留她一命。
梁泊昭面容阴郁,竟是不曾理会,二话不说便抽出了侍从的腰刀,向着袁子阔杀去。
袁子阔眸心一闪,堪堪将凝香推开,自己则是向后退了几步,他的兵器已在元仪殿时失却,如今手中只余一把匕首,纵使他身形敏捷,剑法精绝,重伤下也是施展不开,而梁泊昭出手狠辣,几个起落,已将他逼到绝境。
袁子阔看着眼前的这个男人,这次进宫,他本已抱了必死的打算,为的便是要为亲族复仇,想起袁氏满门,俱是死于梁泊昭之手,袁子阔眸心血红,银牙紧咬,复仇的火焰熊熊燃烧。心底的血汩汩而出,只让他拼着一口气,不闪不避,顶头迎上了梁泊昭刺来的利剑,任由锋利的利刃穿身而过,而他手中的匕首亦是向着梁泊昭的心窝处扎去。
分明是同归于尽的打法。
“不!”凝香守在一旁,眼睁睁的看着袁子阔手中的匕首向着梁泊昭的心口扎去,袁子阔听得她的声音,手势缓缓一窒,梁泊昭面不改色,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侧开了身子,抽出手中长剑,回身一刺,不偏不倚的刺进袁子阔胸口。
鲜血喷涌而出。
凝香亲眼瞧着梁泊昭杀了袁子阔,她的脸色惨白,只发出一声惊叫,继而紧紧捂住自己的嘴巴,身子犹如筛糠似得,不住的颤抖。
梁泊昭听到她的惊叫,眸子里的光却更冷了些,手中更是下了力气,将长剑推的更深。
袁子阔本就身受重伤,而这两剑,更是让他再无回天的可能,他的眼瞳渐渐失去了光亮,只看着面前的梁泊昭,嘶哑着声音,说了一句话来;“梁泊昭,你赢了”
梁泊昭目光深冷,利如刀刃,他收回长剑,就见一大股鲜血从袁子阔的胸口涌了出来,袁子阔的身子向后退去,他唇角噙着血丝,双目渐渐变得暗淡,他至始至终都没有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