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颤抖的伸出自己的小手,不等将手放在他的掌心,他的大手已是上前,将她的手紧紧攥住,继而一个用力,将她拦腰抱下了车,紧紧扣在自己怀里。
凝香的眼泪犹如断了线的珍珠,一颗连着一颗,她顾不上周遭的众人,只将脸庞隐在他怀里,她从没哭的如此肆意过,似是要将自己心底的委屈与恐惧,一股脑的全都倾泻而出。
梁泊昭一声不吭,犹如抱着一个失而复得的珍宝,久久都不曾撒手。
凝香也没有出声,只一面流泪,一面挥起了拳头,向着梁泊昭身上打去,几乎每一下,她都是用足了力气,泪水不住的掉,却偏偏哭不出声来。
他真的那样狠心,给自己写下了那一封休书!
梁泊昭任由她的拳头雨点般的落在自己身上,他动也不动,就那样紧紧抱着她,直到她终是哭累了,哭倦了,慢慢的垂下了手,他方才微微松开了她,伸出手指,为她将泪水拭去。
“香儿”梁泊昭喊了声她的名字,凝香咬着嘴唇,伸出胳膊环住了丈夫的腰,直到这一刻,才哭出了声音。
前方大营。主帐。
烛光下,映着两个依偎的人影。
梁泊昭揽着凝香的身子,将自己的披风盖在了她身上,经过白日里的哭泣,凝香此时早已是安静了下来,只倚在丈夫怀中,唯独一双眼睛仍是红通通的,却依旧明亮如星。
凝香伸出手,从自己怀中取出了那一张和离书,递在了梁泊昭面前。
梁泊昭看着那一纸休书,目光中微有暗流涌过,他看向凝香的眼睛,见她那双杏眸闪着水光,他心头喟叹,将那纸和离书接过,对着凝香道;“你千里迢迢赶到南疆,就要将这和离书给我?”
凝香点了点头,声如蚊哼;“上辈子,我已经拿过一次和离书,这辈子,我再也不要。”
凝香声音委实太小,以至于梁泊昭压根没有听清她再说什么,只微微皱眉;“你说什么?”
凝香抬起头,这一次,她终是将所有都抛下,只看着丈夫的眼睛,噙着泪花,一字字的开口;“我说,我不要和你和离,永远都不要!”
梁泊昭身子一震,握着和离书的手微微紧握,他看着凝香清丽伤心的小脸,终是什么也没有说,将她紧紧揽在胸口。
“我没有要放走睿王,更没有要跟着他走那块玉佩,我早都要告诉你,那天晚上我说了,可是你睡着了我不是有意瞒着你,你为什么不信我?”
凝香越说越觉委屈,那样久的日子,他对自己不闻不问,没有来看过自己一眼,还有,玉嫔
“又为什么,和别的女人生下孩子?”
凝香声音很轻,心里却是酸的厉害,刚说完这一句,泪水又是扑簌扑簌的往下掉。
194章 是我没管住自己
梁泊昭瞧着她凄楚的面颊,心里便好似让人用针细细的拨了下去,一道道的口子,密密麻麻的疼。
他捧起了她的脸蛋,声音带着几分低哑,缓缓言了句;“我的错,我不该疑心你与袁子阔,吃那些莫名的飞醋。更不该为了这事冷着你。”
凝香心里一酸,听着他这般说来,心底的委屈非但没有止住,反而越来越烈。
梁泊昭摩挲着凝香的肌肤,想起玉嫔,目光便是浮起几分无奈,他并未说什么,也压根没提酒醉之事,他顿了顿,只道;“玉嫔的事,是我没管住自己。”
就这样一句没管住自己,凝香听在耳里,心里更是酸涩的厉害,一双泪珠“啪嗒”一声,打在了梁泊昭的胳膊上,犹如粉碎的水珠。
梁泊昭看着她的眼泪,黑眸便是微微一暗,伸手将她抱得更紧了些,他的声音中带着淡淡的苦涩与怜惜,低声道;“全是我的错,你要有气,只管往我身上撒,你想怎样都行。”
凝香说不出话,本以为他说起玉嫔,定会将那晚宿醉的事给说出来,毕竟宫里人多嘴杂,那一晚在元仪殿发生的事,早有元仪殿的宫人私下里传了出来,玉嫔原先做宫女时便是一心想飞上枝头,而当夜皇上又与赵将军在明月阁喝的酩酊大醉,不知怎的让她钻了空子,爬上了皇上的龙床。
总之说来说去,都是在说玉嫔使出了浑身手段去引诱梁泊昭,况且,凝香也曾见过玉嫔,见她的确如传闻般,与自己有两分相像,本以为如今问起,梁泊昭定会拿醉酒为借口,或说将玉嫔错认成凝香,来为自己开脱,岂料他什么也没说,只一句没管住自己,偏偏让凝香无话可说。
“你是皇上,临幸一个宫女,又哪里算错。是我傻,哪怕你当了皇上,我都觉得,你只是我一个的。”凝香心口传来一股钝痛,想起玉秀宫那一宫的秀女,想起往后宫里越来越多的女人,想起永宁,想起玉嫔,泪水便是收不住了,淌的一脸都是。
梁泊昭抚上她的发丝,为她拭去那些眼泪,她的眼泪滚烫,一颗颗打在他心上,只让他无言以对,大错已铸成,也无需借口,只得沉默。
凝香垂着眼睛,目光落在梁泊昭手中的和离书上,便是越发难过,哽咽道;“还有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