惠王妃突然问身边的麽麽道:“这些府上的人都是往哪里去的?”
麽麽正在给她斟茶,闻言放下茶碗,微微有些不自在的笑着回答她道:“老奴猜着,大概是往武国公府去的吧。听说国丈爷要给自家那对双生孙子过周岁,其他府上自然不敢怠慢。”
惠王妃听着冷呵了一声,道:“他们林家如今到是烈火烹油,鲜花着锦。整个大梁,除了皇家,也就他林家最鲜花锦簇了吧。”
麽麽心道,可不是鲜花锦簇。一朝里供出了两个皇后,又是太子外家,手握重权,如今的林家,除了皇上,就是延王恒王这些亲王,在林家人面前也得客气两分。加之两位国舅爷在外领兵打仗,捷报频频传来,皇上龙心大悦,对林家的赏赐更是不断,满朝文武百官,林家可真的算是一枝独秀了。
但麽麽并不敢将这些话跟惠王妃说,垂下头并不敢回答惠王妃的话…
惠王妃有些心烦气躁,自从她娘家落罪以来,她的日子就一天过得不如一天。
皇帝虽然没有牵连于她,惠王也并没有休了她,但是她在惠王府的日子过得却连普通的侍妾都不如。
惠王夺走了她手里的后宅权利和长赢,交给了杜侧妃和海侧妃管理和抚育,对她却一而再再而三的冷落忽视。就连从前她瞧不起的那些侍妾,如今也可以给她脸色瞧了。
多年夫妻,等她娘家一朝失势,落得的也不过一个被冷落被人欺凌的下场。便是惠王妃早知道惠王的心性,此时也仍是忍不住生起不甘和怨愤。
惠王至今还留着她惠王妃的位置,是为了自己的名声。她是圣旨赐婚的亲王妃,甘家虽然被抄家,但皇帝都没有问罪于她,他便急匆匆的要休了她这个王妃,看在文人朝臣眼里,难免要说三道四,且惠王还拿不准皇帝的态度,并不敢轻举妄动。
但是这样下去,她迟早都会死在惠王府里。不肖惠王亲自动手,府里的杜氏和海氏,还有那些被她刻薄过的侍妾们,就能一口一口的咬死她。
惠王妃烦躁的摸了摸自己的额头,摸到自己的眼角时,才发现那里似乎已经有了细纹。
惠王妃又问麽麽道:“麽麽,还有多久就到王府了?”
麽麽回答她到道:“殿下,早走一刻钟就到了。”
惠王妃听着点了点头,然后重新闭上了眼睛。
麽麽看着惠王妃,张了张嘴,欲言又止,好一会之后,明知道惠王妃可能会不高兴,但还是忍不住劝道:“殿下,您这次回去就不要在和侧妃们怄气了。您现在已经不同往日了,甘家没了,您在王府也就没有了依仗。您低低头,对王爷多恭敬些,对侧妃和侍妾们多礼让些,这日子才能过得下去。”
惠王妃有些发怒的睁开了眼睛,满是杀气的盯着麽麽。
麽麽连忙垂下头去,跪在地上,求饶道:“殿下,老奴多嘴,请您恕罪。”说着就往自己的嘴巴上甩了两巴掌。
惠王妃怒道:“什么时候,我堂堂一个亲王妃沦落到了连侍妾的脸色都要看了?”说完垂下眼来,又顿了好一会,声音里才带了点无可奈何的道:“你又以为,我伏低做小,王爷的那些小贱人们就会放过我吗?”
她弄死过多少侍妾的孩子她已经记不清了,那些女人恨不得吃了她。还有杜氏和海氏,她让她们生不了孩子,她们也算计了她让她生不出孩子,从前惠王需要她的娘家也需要两个侧妃的娘家,所以她们谁也奈何不了谁。但是现在不一样了,她没了依仗,那两个女人会生吞活剥了她。
惠王妃心里哼了一声,那两个小贱人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从前有她在,杜氏和海氏能结盟对付她,但现在她在惠王府成了无足轻重的人,现在杜氏和海氏斗得倒是乐乎。
惠王妃心里乐得她们斗得两败俱伤。
惠王妃微微撇了撇头,重新陷入凝思中。
然后不久,马车停了下来,车厢外面小太监掀开了车帘子,对里面的惠王妃道:“王妃,王府到了。”
麽麽先下了马车,然后站在脚蹬前,伸手去扶惠王妃下马车。
惠王妃站在惠王府前,抬眼看了大门上挂着的牌匾,然后才扶着麽麽的手进了王府。
她离开王府两三个月,惠王府一如既往的安静,一如她走的时候没有任何变化。唯一不同的是,王府的下人见了她,再没有往日的恭敬,只是有些敷衍的道一声:“见过王妃。”
麽麽见了王府里并没有一人来迎接惠王妃,倒好像是忘记了惠王妃这个人一样,有些不自在的笑了一下,道:“这侧妃和侍妾们可真不懂事,怎么说王妃今日回府,她们也该出来迎接一下。”
惠王妃心里虽然生气,但也知道形势比人强的道理,脸上表情亦还算稳得住。
直至走到二门的时候,正看到杜侧妃有些气匆匆的从惠王院子走过来,直至看到惠王妃,才“哟”了一声,然后放慢脚步慢悠悠的走过来,翘起嘴角,也不行礼,直接道:“这不是王妃姐姐吗,姐姐回来怎么也不说一声,妹妹好去迎接你。”
说着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