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此朱佑樘对几位国公的一番敲打之后,马文升整肃京营就变得顺利很多。
马文升也是个有手段还有能力的狠人,一边对于克扣军饷的将校那是绝对不姑息,查出一个就罢黜一个。一边联系兵部,补发军饷,而且全京营的军饷都是他一个人现场发放。
如此以来,底下的兵士第一次拿到足额的军饷,顿时心安,京营内部气氛为之缓和。
当然也全然不是和谐之声。
被罢黜的将校尤为激烈,他们大抵都是勋贵出身,要么就是大明开国便和太祖一起打天下,要么便是靖难功臣之后。对于马文升将他们的官职罢黜自然是不服气,于是他们纠合在一起,商讨着要给马文升一点颜色瞧瞧。
于是他们组织起来公然向南宫射秘箭,告御状。对于这些御状,朱佑樘自然是有收到的,但是对此他是一概留中不发。
说笑呢,此时正是整肃京营的关键节骨眼上,正所谓一鼓作气,再而衰,衰而竭,不趁热打铁将京营彻底整顿到位,更待何时。
朱佑樘怎么可能理会这几个军中败类之言。
也不知道是哪个二楞子勋贵上头,见朱佑樘一直没有回应他们的上告,铤而走险,竟然行刺马文升。
这就是当时朱永和徐永宁听到的那一出,好在马文升命大,没有出什么事情。
但是朱佑樘却对此事大发雷霆,先是将三位国公叫到乾清宫好生敲打了一番。然后给马文升安排了二十名锦衣卫随身保护。
经过一个多月的整顿,京营的面貌终于有所改善,大营里也偶尔能听到出操之声。朱永和张懋还有徐永宁觉得差不多可以将此成绩拿出来说事。
虽然提督十二营的是马文升,整顿京营的也是马文升,但不管怎么说他们几个都是五军都督府的最高长官不是,京营能有所改善,还是有他们一份在旁协助的功劳。
于是他们将合三人之力捣鼓出来的武举新制式提了奏本到通政司。
……
又是例行早朝的一日。朱佑樘就座之后,环顾御前东西两班。朱佑樘不禁有些感叹,登基已经将近一年,是时候有所行动,朝中的文武大臣也太安静了些,是该换上一些新鲜血液。
“有本启奏,无本退朝。”值日太监喊道。
“臣有本启奏。”位于西班之首的武官保国公朱永出列道。
“哦,保国公有何需要禀奏?”朱佑樘心知肚明地问道。
“启禀皇上,如今是弘治开元,至此喜庆之年,臣恳请皇上重开武举。”朱永禀奏道。
“嗯,至土木堡之后,大明将才确实有些凋零,重开武举是为可行之策。”朱佑樘点头应允道。
“启禀皇上,臣这里已经议定好了武举方略,介于此前的武举都不成体系,臣这里参考科举,将武举分为乡试,会试两层级。”朱永禀奏道。
“哦,武举参照科举进行乡,会两试,这个倒是挺新鲜。”朱佑樘好奇道。
“启禀皇上,臣有事启奏。”东班出列一位老臣禀奏道。
朱佑樘一看出列的是礼部尚书周洪谟,心中有所猜测。淡然道:“周天官有何事要启奏啊?”
“回皇上,臣认为武举参照科举大为不妥。”周洪谟反对道。
这如何能行,粗鄙武夫岂可和进士翰林并列,这岂不成了天大的笑话。
“哦,有何不妥?”朱佑樘故作不解道。
“回皇上,这武举未曾有此举办的先例,于礼不合。”周洪谟反对道。
朱永一听周洪谟的话,顿时急了,反驳道:“与礼不合,与哪条礼法不合?”
“这……”周洪谟有些词穷,不知道如何反驳。
“启禀皇上,我观周尚书是不想大明有强兵名将,如叛国何异。”朱永大声喝道。
“你这是血口喷人。”周洪谟手指着朱永急辩道。
“兵部以为开武举如何?”朱佑樘不理两人的口水战,直接问兵部尚书余子俊的意见。
“启禀皇上,臣以为武举可行,这些年来大明武将凋敝,却是需要选拔可用之才为大明守疆。”兵部尚书余子俊赞同道。
“另外,启禀皇上,老臣实在年迈,加之患病在身,实在无力打理兵部,恳请皇上另选贤能任职兵部尚书一职。”余子俊再一次请辞道。
兵部尚书余子俊一向身体不大好,已经向朱佑樘提出几次辞呈,这一次在朝堂之上又提出来辞职,朱佑樘知道这一次无法再挽留,还好朱佑樘最近已经物色好兵部尚书的人选。
其实之前对于余子俊的请辞,朱佑樘已经处于默许的状态,只因为迟迟未物色到合适的兵部尚书人选。兵部尚书人选对于朱佑樘的一系列改革至关重要,所以这个人选必须再三斟酌。
首先必然得熟知兵事,其次最好是能有军队任职的相关经验才行。这样的人才,在如今的大明真的是屈指可数。之前的王越算一个。
王越是文官中的难得帅才,朱佑樘还真有点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