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安,你觉得如今大明如何?”朱佑樘喝了一杯酒之后漫不经心地问道。
王守仁听到这话陷入了沉思,这……如今的大明到底如何?说实话王守仁他自己也一直都在思考这个问题。
是盛世临朝吗,显然不是。
是末世将起吗,也说不上。
但是大明如今绝对是有问题的,问题到底出在哪呢?王守仁时时都在思考问题。王守仁曾经一度认为是因为朱佑樘的爷爷明英宗朱祁镇的问题。
明英宗朱祁镇当然有问题,而且是大问题。就是他在土木堡之战将大明精锐的京营败了个精光,导致大明的武力从此一蹶不振。大明从此进入以文驭武的时代。军队只会越来越弱。
为什么会发生土木堡之战,为了一探究竟,王守仁曾经匹马执剑,前往山海关一探究竟。来到关外,王守仁看着关外辽东之地,看着这一望无垠的黑土地,王守仁就觉得这真的是一块风水宝地。
若是放任这块风水宝地真是会被天打五雷轰的。
看着关外三边军队,王守仁陷入了苦思。自从传来自威宁海之战之后,他备受鼓舞。
军队还是能有所振作的,威宁海之战就是明例。虽然明英宗将精锐的京营消耗殆尽,但是只要朝堂上君臣一心,重新振作,安排得力帅才如王越等,好好整顿一下军队,还是大有可为的。
但是自从他看到关外三边的军户之现状,对此他产生了深深的怀疑。如今大明卫所军已不是太祖时期,军田早已被上层勋贵侵占得所剩无几。底层的军户早已沦落为勋贵的附庸,不是农奴甚是农奴。
如此军队恐怕不是靠一个两个帅才能振奋起来的,王守仁思考着。不从根本解决问题,恐怕威宁海之战僵尸大明军队最后的荣光。
“黄公子,大明有疾,不治将恐深。”王守仁正色道。
王守仁不愧是大明最杰出的思想家。这个年纪就开始对大明有着思考,看来历史留名之人绝对不是偶然。
“大明何疾?”朱佑樘看着王守仁问道。
“汉以强亡,我怕大明刚好与之相反。”王守仁忧虑道。
“伯安,英雄所见略同啊,如今大明武备松弛,此乃灭亡之兆,这就是当今皇上所忧虑的事情,武院就是当今皇上考虑的改革之道,将来天下将才都将出于武院,而不是靠自学成才,亦或者是家学渊源。”朱佑樘赞同道。
“黄公子,选将容易,选兵难,大明不光是将的问题,还有兵源的问题,太宗时期京营有六十万军士之多,如今京营二十万众都选不满,实在是相去甚远。”王守仁忧虑道。
“伯安此言有理,先帝也曾想重新组建京营,实在是合格兵士不足,只组建了十二营。伯安,说说,这是为何?”朱佑樘考校道。
一直默默坐在一旁看着几个人聊天的棒槌忍不住插话道:“黄三爷,如今这世道,但凡有出路,谁还当兵啊,我和吴哥这是因为世代军籍,上头还没有人,但凡上头有门路,我们也不会端这碗饭啊。”
“是啊,黄公子,军户出现逃户,隐户其实从太祖时期便开始,这些年是越来越严重。”王守仁赞同道。
“卫所制度乃太祖得意之作,他曾感叹‘吾养兵百万,不费百姓一粒米’,按道理太祖他老人家定的规制,应该是没有问题的,为什么如今卫所有那么多的逃户,即便是京营也出现了打量逃户,这是为什么?”朱佑樘看着王守仁问道。
朱佑樘想看看他寄予厚望的未来改革指导师有没有成熟。
“黄公子,时移世易,太祖之时,他勤勉朝政,而且军队乃是他一手带出,军队中人都威慑于他的权柄,都能约束自己言行。太宗也是行伍出身,也能大致约束领兵大将。而仁宣之后,朝廷对卫所田亩失去掌控,军田被侵占日益严重。我想这就是出现逃户的原因。”王守仁开口道。
王守仁还是很能发现的问题的,果然不是浪得虚名,朱佑樘内心感慨道。
卫所的均田之所以被上面的将军勋贵侵占,说白了还是缺少监督,之前一直都是五军都督自督自查,这如何能查得出来,毕竟五军都督府这么多年下来早是命运共同体。
官官相护这是其一,估计五军都督府的几位领头国公都在带头侵占田亩。所以指望他们去清田,不比指望狼不吃肉来得容易。
所以最好的解决办法,还是军田收归国家管理,交由文官进行打理,让他们进行清田估计还有点作用,总有一些文官和勋贵不对付的,看不得他们升爵又发财。
“伯安,看来还是对军户有所调查,而且此观点和朝堂不谋而合,听说最近皇上已经将卫所军田交给户部和军部进行管理,我想不久的将来侵占田亩的事情会得到有效解决。”朱佑樘说道。
吴凡和棒槌听了朱佑樘的话,不由得倍受鼓舞,感叹道:“要是真能解决就好了,那样我们这些军户将来的日子就有盼头。”
“放心,当今皇上是个励精图治之主,有意重整大明雄伟,土木堡之耻还没有报呢,参军将来大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