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婚假期总是短暂的,这几日敬玄每天都带着两个女人去相熟的人家里拜访,目地就是为了混个脸熟。
这是大家族后宅社交惯用的方式,一回生二回熟,只要自己这个做人夫君的,把人带过去露露脸,将来家族之间一般的往来,就完全可以撒手不管。
假使某一天不小心得罪了人,那也是你媳妇儿能力的问题,跟你这个家主无关,还有回转的余地。
不过回门才是最让敬玄头疼的,宇文士及不知抽了什么风,非要让宇文罗睺跟着自己去右领军卫任职,说是官职不官职的无所谓,总之一句话不能让他这么继续游手好闲下去。
堂堂帝国司空,难道给自己儿子安插不了合适的职位?非要走女婿的门路?
敬玄虽然一万个不情愿,但还是勉强答应了下来,走了个时常犯浑的薛仁贵,结果又来一个脑袋不灵光的宇文罗睺,看来自己这辈子只有跟傻小子打交道的命了。
皇宫就更不必说了,除了长孙迫不及待的想把烟草种植的事情给敲定,挺着大肚子出来露露脸以外,李世民压根就没见到人,据说是北方那边又有人作乱,天天召集一帮大臣在那开会呢。
现在的大唐,刚经历了大战,元气还未恢复,无论是皇帝还是朝堂诸公,都不想动刀兵,估计这次最多就是派人过去安抚一下。
没见到自己的皇帝老爹,李真自然情绪有些低落,不过她也明白当以国家大事为重,甚至还督促敬玄应该上进些,不能老在家里腻腻歪歪,要不就去军营坐镇,要不就去中华大学教教学生,也好为她父皇分分忧。
自古以来皇帝嫁女不就是存了这么个心思么?
笼络大臣让人家全心全意为皇家办事,其实不用李真吹耳边风,敬玄也打算活动活动筋骨,一连在家呆了半个月了,中华大学那边隔三差五便有一位老夫子来家里做客,虽然嘴上没有明说,但意思已经很清楚,我们一大把年纪了都还在为大唐孕育幼苗,你敬玄打算休息到几时?
所以出了长安城,敬玄就带着宇文罗睺往反方向龙首原去,有公孙衍送来的四个剑娘充当保镖,也不担心两个女人在回去的路上遭遇什么不测,整座长安城,无论王公贵族还是贩夫走卒,都有他们的事情要做,自己好歹也是一个侯爷,不能再缩在被窝里无所事事的享受温柔乡了。
“妹婿,本座听阿耶说原国公看不惯你,待会儿那老匹夫若是敢找你麻烦,本座替你料理了他!”
宇文罗睺坐在马背上拍着胸脯大包大揽。
敬玄听见他的自称,不由得笑了起来:
“武侠小说看多了?什么本座不本座的?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那座山头下来打劫的强盗呢!”
“妹婿你又在胡说八道了,你可知阿耶为何要给本座取名罗睺?”
宇文罗睺对敬玄把自己划归到强盗那一档次,显得非常不高兴。
你们宇文家一大家子不都是佛教信徒么?如果自己没记错的话,罗睺应该也是佛教里的某个神明。
“是魔王!”
宇文罗睺纠正道:
“《长阿含经》记载,有个阿修罗王,名叫罗睺,住在须弥山之北,大海之底,他身高出须弥山一万由旬,高达二万八千由旬,每个月十五日,他就会幻化身形,海水只淹到他的脐下…”
敬玄揉了揉有些发困的眼皮,敷衍道:
“所以你就自称本座了?”
“这不是重点!”
宇文罗睺提高了嗓门:
“重点是魔王就该干些魔王才会干的事,打个国公没什么大不了的,阿耶说了,宇文家处处谨小慎微总会被人安上皮里阳秋的帽子,所以阿耶才写信把本座从老家提溜了过来,否则这次妹婿你们的成亲大礼,本座都未必能来…”
敬玄听罢目光变得有些诧异,本来还以为这家伙是个彻头彻尾的中二少年,现在听他这么一说,反倒是让人捉摸不透了,而且这小舅哥到底是真傻还是假傻?
连宇文士及私底下交待给他的话也能大大咧咧的说出来?这究竟是宇文士及故意借他之口向自己卖好还是…
想到这里,敬玄佯装没明白,想闯祸是吧?那就试试真假。
“舅哥啊,你箭术如何?”
宇文罗睺一愣,提了提马背上系着那柄硕大的斧头,有些不好意思的答道:
“本座没怎么练过射箭…”
敬玄听后,脸上露出失望的表情:
“那如何是史万宝的对手,我听说史万宝擅使一对纯铁梨花鞭,一旦耍起来,几乎密不透风,只有箭术高超之辈,才有可能近他的身…”
宇文罗睺闻言,轻蔑一笑:
“妹婿勿虑,舅哥我的开山斧也不是吃素的,管他舞得再好,一斧头下去保管让他吃瘪!”
说着,宇文罗睺还把开山斧从马背上取下,在手里头耍了两下,那大小堪比磨盘的斧头,在他手中竟给人一种轻如鸿毛的感觉。
敬玄见状桀桀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