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多多少少还是种些紫薯吧?”
户县县令刘仁轨跟个牛皮糖似的黏在敬玄身边,见他丝毫不为自己的话所动,便又苦苦劝道:
“现在朝廷已经将推广紫薯种植定为国策,每逢初一十五官衙都会拿些紫薯请百姓们试吃,为的就是明年开春在关中大规模种植,既然紫薯是侯爷您拿出来的,多多少少也带个头起个表率吧?不然百姓问起来,说是连侯爷您都没种,他们又怎会相信紫薯真的是好粮食呢?”
刘仁轨的意思很明显,就是说紫薯是你敬玄拿出来的,你成天吹嘘这紫薯这般好那般好,可结果到头来你自己家的土地都不种,那百姓们肯定也不会买朝廷的账,毕竟这是一种全新的粮食,其究竟如何,还无人验证过。
敬玄听罢摊开双手,十分无奈的表示道:
“不是本侯不想种,只是家里的地是留着盖房子的,实在没有空余的地拿来种紫薯了。”
敬玄说到这里,还假装叹了口气:
“谁让本侯家里地少呢,你刘大县令也不肯多划些地给本侯,不然早就种上了…”
刘仁轨一听,顿时苦笑连连,这是变着法在逼自己卖地啊,可这是万万不成的,先不说朝廷已经明令禁止官田私授,你云中侯已经在户县有了大片的产业,倘若再给地,将来整个户县不都成了你家的了?
听到刘仁轨把自己比作只知圈地的劣绅土豪,敬玄非常不满:
“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说,户县怎么就成了本侯的了?再胡说八道,小心本侯找御史参你个血口喷人!”
刘仁轨一怔,有血口喷人这个罪名么?随即收敛心神掰着手指头给敬玄算起了账:
“侯爷说笑了,下官都看了,首阳山脚下那块被您用来建中华大学的地有三千亩吧,渼陂湖两万亩没跑吧?这些都是大头,小的那些一两百的都还没来得及算,牛尾沟,各处作坊,林林总总加起来总得有三万亩吧?陛下在户县的皇庄也不过五千亩,就这,侯爷您还说没处种紫薯?”
敬玄被他这句话呛得差点一口水喷出老远,好不容易止住咳嗽,这才一脸懵逼的看着他,见这家伙是认真的,于是也认认真真的回答了起来:
“渼陂湖是渼陂湖,湖又不能种地,怎么能算进去呢?中华大学那可是陛下亲自批复用来建造校园的土地,名义上也应该是朝廷的,怎么能跟本侯扯上关系?至于你说的其他的,那也是本侯堂堂正正拿到手的,并且向朝廷备了案,也交了钱,每年还给朝廷提供一大笔赋税,也没差,以至于建侯府那点地都是本侯好不容易挤出来的空余,你总不能让本侯一家老小都一直挤在这间小小的院子里头吧?”
刘仁轨被说得一愣一愣的,转头看了看四周,这怎么能是小院子呢,比自己那间县衙不知道大到哪去了,想到此处,刘仁轨咬咬牙,硬着头皮说道:
“那牛尾沟……”
“混蛋!那是本侯供奉祖宗的土地,你难道想收回去?!”
见敬玄眼神不善,刘仁轨慌忙解释道:
“侯爷误会了,下官是说牛尾沟的半山腰上闲置了不少土地,若是修整一番,也可开出百十亩耕地来…”
“不成!”
敬玄断然拒绝道:
“你若是躺在地下,成天有人在你旁边刨地,你能躺得安心?不成,万万不成,会惊扰祖宗!”
说完这句话,敬玄转身就走,实在是不想再与这家伙磨嘴皮子了,紫薯?有什么好种的?别看现在金贵,要不了几年就会烂大街,让自己拿一块能创造更多价值的土地去种这玩意儿?怎么可能!再说了,谁会傻到在高新开发区种地呢?
见敬玄不搭理自己,刘仁轨张了张嘴,最终只得在他身后叹息道:
“这也不成那也不成,可咱们户县好歹也是紫薯的原产地啊…”
听见这句话,正打算离去的敬玄脚下不禁一顿,蓦然回过身,十分惊奇的看着神情落寞的刘仁轨:
“谁告诉你紫薯是户县的原产地?”
刘仁轨想也不想就答道:
“难道不是吗?在来此之前,下官可从未听说过这世间还有紫薯这等神奇的作物,而且第一批紫薯不就是侯爷您亲自带人种下的么?”
刘仁轨这句话说得让敬玄毫无辩驳的理由,也是这个道理,在这个时代的第一块紫薯,的的确确是从户县的土壤里诞生的,虽然户县这里的气候条件根本就不可能诞生,也不适合种植出紫薯这种东西,那在将来千百年后,各项科学技术研究都十分发达的年代,那时候的科学家又怎么解释户县会诞生紫薯这件事呢?
想到这里,为了死后不被人当成妖怪研究,敬玄非常诚恳的对刘仁轨解释道:
“紫薯可不是出自户县,它的种子是从外海来的,只是在咱们大唐境内第一次种植罢了,这一点,你一定要记清楚。”
敬玄自认为解释得够直白了,可刘仁轨却依旧抗辩道:
“紫薯的产地就是户县,不但下官这么认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