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才是最大的受益者?
刘仁轨回到家中一直在思考这个问题,就连妻子邹氏来书房唤他吃晚饭都坐着一动不动,可把家里人给担心坏了。
内府是最大的受益者,因为他们拿到了这笔买卖的最大头?
不对不对,以云中侯的作风,事情必然不会这么简单。
那…
他云中侯才是最大的受益者?似乎也不对,钱是他出的,何况地到手之后也只是转租给别人,收租能有多少钱?
那是民部?他们能收税?亦或者是工部本身?户县县衙?
刘仁轨握着一支笔胡乱的在纸上涂涂画画,绞尽脑汁也没得出自己想要的答案,眼看都要到二更天了,妻子邹氏见丈夫始终未踏出书房一步,心中的担忧促使她不得不踏入了书房。
刚进来就看见丈夫抓着自己的头发胡乱的扯着,邹氏吓得花容失色,慌忙冲上前一把将他抱住,转头又瞥见桌上那些丈夫往日极为爱惜,甚至碰都不许碰的笔墨纸砚被折腾的一塌糊涂,还以为丈夫得了失心疯,声泪俱下的抽泣道:
“夫郎!夫郎!夫郎这是为那般啊?!切莫作践自身啊!”
刘仁轨一愣,随即回过神来,看向怀中的妻子:
“怎么了这是?”
随即看见眼前一片狼藉的书桌,似乎明白了什么,连忙又补充道:
“为夫只是在想些事情,一时间走了神,无碍,夫人不必担忧。”
邹氏不信,仍旧死死抱住刘仁轨,小心翼翼的询问道:
“当真如此?”
刘仁轨微微一笑,将爱妻一把揽进怀中,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背,笑道:
“让夫人担惊受怕是为夫的不是,为夫在这里向夫人赔罪了。”
邹氏这才擦干眼泪,勉强相信了刘仁轨的话,只是看见丈夫眼角深处的那一丝不易察觉的烦闷,心中仍有余悸,这是怎么了?往日夫君即便公务再多,也不曾这般作态,于是关切的问道:
“夫郎莫不是有甚烦事?”
听见妻子的关心,刘仁轨叹了口气:
“这回云中侯给为夫出了个难题啊!”
邹氏一听,立马又变得紧张起来:
“侯爷又为难夫郎了?如何为难的?要不妾身明日去找二夫人说说情,请她帮忙替夫郎在侯爷跟前美言几句?”
刘仁轨狐疑的看了看自己的妻子:
“二夫人?哪个二夫人?”
邹氏连忙答道:
“就是宇文夫人,侯爷的二夫人,妾身与她有些交情,想必能帮着说几句话…”
不是没有大小之分么?怎么又成了二夫人了?刘仁轨嘀咕了几句,又好奇的问道:
“你们叫宇文夫人二夫人,她自己知道么?”
倒不是刘仁轨八卦,这种大宅院的后宅之争历来都见不得光,而且还极易牵扯进去,尤其敬玄的那两位夫人来头都不简单,一位是当今陛下的爱女,另一位也是当朝司空嫡女,得罪其中哪一位都不会有好下场,由不得他刘仁轨不小心,要知道往日他看见这两位,除了必要的请安以外,几乎都是绕着走的,生怕惹来什么闲言碎语。
邹氏紧张的答道:
“二夫人让我们这么叫她的,说这样显得亲切,怎的夫郎,莫不是有什么不妥?”
自己要求的?这就有意思了,刘仁轨摇了摇头,旋即又追问道:
“对了,你与宇文夫人有何交集?你说的话她如何肯听?”
邹氏一听到这里,脸上笑意随即盎然,隐隐还夹带几分自豪:
“夫郎难道忘了妾身的兄长?”
“夫人说的可是大舅哥?他不是在石门关当差么?”
刘仁轨愈发的好奇起来,自己那大舅哥远在石门关,其职位也不过只是小小的一名录事参军,怎么还跟云中侯扯上了关系?
邹氏闻言,神秘兮兮的笑了笑:
“前些日子二夫人不知从哪得来的消息,知晓了妾身兄长在石门关当差的事情,便请了妾身过去,让妾身以自己的名义给兄长捎去了一封信。”
“什么信?”
刘仁轨敏锐的察觉到了这件事必然不简单,立马坐直了身子,等着听下文。
“信上的内容妾身不大清楚,妾身只是帮着落个款找人带过去罢了,不过…”
邹氏说到这里忽然住了嘴,十分警惕的往外望了望,似乎生怕被人听见似的。
“不过什么?”
刘仁轨追问道。
邹氏压低了声音答道:
“不过妾身隐约听二夫人与别人谈话,似乎是要送一批钱粮到关外,具体是哪妾身便不知了,想来找妾身兄长,大概也只是因为想通过他的关系把东西送出去…”
什么?!
刘仁轨下意识的就站了起来,导致怀中的邹氏一时站立不稳,差点没摔在地上。
不过刘仁轨却顾不得这些,此刻他眉